只是一种突如其来的感觉。自己,其实只想拦住她,说一声对不起。
甚至连因何要对她道歉都忘记了。
不料,却是这样可怕的惨状。
可是,一旦醒悟过来,此时,如何能向父皇说得清楚?
罗迦见他表情复杂,语无伦次,更是惊疑!
短短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儿子何以知道芳菲会被行刺?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巧合?
舍命14
罗迦见儿子久久不答,更是不悦,可是,却也不勉强追问下去。
这时,御林军总管魏晨已经进来,罗迦急忙问:“抓住刺客没有?”
“回陛下,刺客自杀了!”
那是他们那一行的惯例。一号在绝顶的良机之下,竟然失手,御林军蜂拥而上,他无路可退,便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杀身亡。
刺客一死,线索就断了,再也无从追查。
罗迦咬牙切齿:“是大祭司干的!一定是大祭司干的!”
太子的头,深深地垂下,一言不发。那么恐惧,他其实也是明白的:是大祭司干的!这一次,一定是神殿所为。
他们果真是要杀掉芳菲的。
也不知已经筹划了多久了,才敢于公然在皇宫里行刺。
罗迦咬牙切齿,忽然一掌就拍在旁边的案几上,恨恨道:“神殿竟敢欺到朕的头上!这一次,不彻底铲除他们,以后,岂不是要行刺朕了?行刺皇后,行刺朕,他们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神殿的刀,已经杀到父皇的胸口了!
甚至,已经刺杀到芳菲身上了!
太子退在一边,惶然无语。
罗迦这一日,一直在和通灵道长、王肃、陆丽等心腹之臣商议明日的辩经大会,不知不觉就讨论晚了。回宫后听说皇后去了太子府,立即就出来接她。不料,到了半路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亲眼目睹刺客行刺。
大祭司,已经猖獗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们的目标,瞄准了芳菲,显然是不会再有任何的顾忌了。
他怒气冲冲:“皇儿,你说该怎么办?”
太子此时心乱如麻,哪里说得出来什么?半晌,才勉强道:“父皇,既然敌人向我们开战了,我们便只好应战!”
应战?
罗迦第一次,听到他说“我们!”
舍命15
我们!
这代表什么意思?
他盯着儿子,看着他的伤口,点点头:“好,皇儿,你现在,终于像个汉子了!”
太子心里一震!
“受伤不可怕!我们北国的男人,哪个不是伤痕累累?你记住,敌人给了你伤痕,你总要杀回来,这就对了!”
“!!!”
“你先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说!”‘
太子欲言又止:“父皇,明日的辩经大会……”
“朕理会得。你先休息!现在养好身子才是第一的!神殿刺杀皇后,刺伤太子,朕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魏晨,你亲自派人送殿下回去!”
“遵旨!”
“皇儿,你坐轿子回去!”
他一愣:“父皇,儿臣不敢!”
“没事,你受伤了,就坐轿子,就这一次。”
他没有再推辞。
然后,告退。
走到门口,又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一眼,门是关着的,芳菲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他再次低下头,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罗迦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也没再开口。
走出养心殿,轿子守候着。
两名贴身侍卫挽起轿子:“殿下,请上轿。”
太子只觉得双腿一软,被人搀扶着坐上了轿子。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坐轿子。他虽然贵为皇太子,可是,按照北国的规矩,子弟必须骑马s箭,日常都是以马代步,决不能养尊处优,坐轿子,那样会让勇猛好斗的天性逐渐弱化。昔日,罗迦是严禁任何子弟坐轿子的,就连一般的生病,也不许坐轿子的。就连父皇,也是罕有坐轿子的,除了因为皇后怀孕行动不便,需要一起出门外,他是从不坐轿的。
能坐轿,那是一种特殊的荣耀。
但是,这一次,太子必须坐轿子了,他实在没有半点多余的力气了。
舍命16
几乎身子一挨着轿子舒服的坐垫,身心才真正轻松下来——原来,做轿子,真的比骑马好太多了。可是,却又觉得陌生的不安——太舒服的境遇,往往蕴藏着不好的未来。
他想,过了这一次,自己决不能再坐轿子了!
又不由自主地暗自庆幸:
幸好!
幸好芳菲还活着。除了这一点,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从窗口看去,四周,都是明晃晃的火把,明晃晃的大刀长矛,御林军整个围住了皇宫的各条通道。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后,皇宫的戒备更加森严,真真是铜墙铁壁一般了。
而护送他的队伍,更是一身的灰衣!
为首的,是一个面目普通的年轻人!
父皇出动的,竟然是灰衣甲士。
这么大的阵仗,只是为了护送他回到太子府而已。
他眼眶一热,谁说父皇,不曾爱过自己呢?
他想,明日才是辩经大会呢!
这一次的辩经大会,会持续一个月。
图穷匕见,这才是大祭司和父皇交手的第一回合,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次,到底算是谁赢了,谁输了?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