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
「回太妃的话,王爷迎了夫人没多久,王爷就掌了五军营,军务繁忙,南奔北跑的,直到去年动身充援边境,今年才回来,而太妃也该知道,王爷昏迷了大半年,若非皇上赐婚冲喜,说不准到今日都还醒不得,如今王爷还在养伤,想要王爷赐号,也得等王爷伤愈才好。」苏嬷嬷不卑不亢地说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说那什么话,寄兰嫁进王府已经三年了,连个赐号都没有,这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
谈瑞秋继续当缩头乌龟,左耳进右耳出。不过说真的,既然都知道孟寄兰嫁来三年了,真要求赐号的话早该来了,既然这三年都没来,那就代表她很清楚说了也没用,而眼前挑这时间来,嗯……应该是替孟寄兰撑腰,顺便刮刮自己和苏嬷嬷的脸皮,让孟寄兰在王府立下一点威信。
但她只能说,真的不是时候呀。
「宽王太妃,王爷还在养伤,老婆子作不得主。」
「怎么,一句王爷还在养伤,就要把这事算了?难道妳就不能提点一声?我可不管那些,今儿个妳就非得要给我个交代,让我瞧瞧妳到底是怎样的只手遮天,把王府内院的事都揽在手里,让王爷如此冷落我的外甥女!」
谈瑞秋垂着长睫,长指轻敲着茶盏,听苏嬷嬷平板无波地道。
「太妃,王爷这三年来在王府的时间少得可怜,王爷要赐号,势必要入宫请恩典,但王爷先前为战事奔波,如今又因战事重伤,赐号这一事实在不必急在一时。」
「苏老婆子,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妳在想什么,妳分明是因为妳那薄命的佷女没能成为王爷侍妾,把这仇记到寄兰身上了!也不想想自个儿是什么身分,竟然撺掇佷女爬上王爷的床,麻雀也想跳枝当凤凰,就跟那谁家的丫鬟一样不知耻,真不知道那位主子到底是什么居心,竟让自个儿的丫鬟和其他侧室争宠。」宽王太妃话到最后还鄙夷地冷笑了声。
苏嬷嬷脸色变了变,还未开口,就见谈瑞秋已经徐徐起身,扬起完美无瑕的笑脸。
「太妃这么说可就不妥了,方才我才和孟妹妹提过这事,就说我家那丫鬟是遭人下了药,府里正打算要严查呢,查出个结果,定会给太妃一个交代。」
「那等下作之事就不必交代了,我倒是想瞧瞧一个宫中的老女官是怎生的有本事,让佷女蛊惑王爷,放着两位侧室不闻不问……放眼东秦,可从没听过王爷侧妃入府三年连个赐号都没有!」
谈瑞秋蓦地抽出手绢低笑出声,哪怕宽王太妃那对铜铃眼瞠大得吓人,她还是止不住笑意,最终才再三道歉地道:「太妃恕罪,实在是太妃将这罪名强要扣在苏嬷嬷身上,怎么也说不过去呀。」
「妳说这话什么意思?」
「要是照太妃这说法,好似蛊惑王爷的人是苏嬷嬷而不是其他人等了,可苏嬷嬷与王爷的年岁怎么也对不上呀,教我想呀想的,忍不住就笑了。」说不准苏嬷嬷的年纪还比七王爷的母妃大上不少呢。
苏嬷嬷闻言,有些莞尔。
宽王太妃脸色忽青忽白,还未开口,孟寄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替姨母争口气。
「不懂规矩的东西,竟敢冲撞太妃,还不赶紧跪下!」
谈瑞秋揩了揩眼角的泪花,笑意凝在唇角,甚至是眸底眉梢。「妹妹说什么呢?这哪是冲撞来着,不过是和太妃说笑罢了,还有啊,苏嬷嬷不知道跟妳说过多少回了,王爷在养伤,喜静,切勿在主屋附近大声嚷嚷,怎么又忘了?」
七王爷的寝房就在大厅旁的次二间,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照她们动不动就威吓命令的说话方式,想把人吵醒也是有可能的。
孟寄兰咬了咬唇,随即又向宽王太妃求救。
宽王太妃拍了拍她的手,先是冷哼了声,皮笑肉不笑地道:「这是怎么了?这王府何时轮到这老奴作主了?莫不是教养过王爷,真以为自个儿能取代死去的淑妃了?」话到最后,那嗓门大得教谈瑞秋觉得刺耳。
「太妃,这不是谁作主,而是王爷领旨养伤,是不允许任何人探视的,今日是破例让太妃进王府,还请太妃将声量放小一些,莫惊动了王爷。」真是白目,跟她说静,她却非要吵个天翻地覆。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蹚这浑水,可这太妃实在是欺人太甚,半点长者风范皆无,要不是碍于她的身分,早就送客了。
「一个黄毛丫头,拿着鸡毛当令箭,未免太过可笑。」
谈瑞秋吸了口气,正想要开口,大厅侧边上却传来沙哑的声响——
「照太妃的说法,是明指皇上的圣旨是鸡毛了不成?」
话落掷地有声,吓得宽王太妃瞬间白了脸色,她身旁的孟寄兰急忙回头,那表情真是千变万化,丰富得教谈瑞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像是景仰欢喜,却又胆怯惧怕,谈瑞秋不禁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打量起来者,就见王府大管事徐贲扶着一名男子,他长发束起,露出饱满的额,浓扬的眉下是深陷的眼窝,凝满杀伐气息的黑眸俊魅慑人,教她忍不住想,真是天之骄子啊。
身世好、俊颜惑人,又是征战有功,这人分明是集富贵权势于一身了,帝王气势加上武将特有的威仪,也莫怪孟寄兰就算惧怕也不肯挪开目光。
是说,他不是伤重得连坐起身都难,怎么跑出寝房了?敢情真是被宽王太妃的嘶吼声给震来的。
瞧苏嬷嬷已经快步上前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