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逐个问一遍行动的程序,没有问题的话,一个时辰之后就出发。
是。男人们齐声答应,呼啦一声站起身来,小小的帐篷立时显得有些拥挤。
一身青衣的女子随之起身,身形有些单薄,面色也有些病态的苍白,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透着些许精光,女子伸出右手,握成拳头,抵在自己的心口处,一字一顿的沉声说道:大同不会亡。
不会亡。
整齐划一的声音齐声响起,女子点了点头,众人就鱼贯退了出去。
帐篷里顿时变得安静,外面的风声很大,今日,又下了一场好雪。瑞雪兆丰年,也许来年,百姓们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刚刚喝了口茶,一个灰褐色短打服饰的少年突然走进帐篷,对着女子说道:姑娘,乌先生来了。
女子眉梢一扬,握着茶盏的手不由得轻轻一颤,随即声音平稳的说道:让他进来。
清爽的风顿
时从外面传了进来,男子脱下斗笠,一身青布长衫,面容磊落清俊,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眼角却已有丝丝细小的皱纹,但却丝毫无损他身上的风华气度。男子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轻一笑:阿羽。
女子自然的接过乌道涯的外袍,淡淡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回燕北了吗
临时有事,必须马上回帝都一趟。
坐在小凳上,脱下靴子,轻轻一倒,全是冰碴。羽姑娘眉梢一挑,说道:从冰洌原过来的
那能怎么办乌道涯抬起头来:盛金宫里那位办大寿,宴请三国,盘查的太紧,现在风声鹤唳,还是小心点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说得对。
对了,乌道涯皱眉道:西华来信说,帝都的点子又被挑了两处,可是真的
掩人耳目罢了,羽姑娘淡淡一笑,倒了一杯茶,递到乌道涯身前,说道:最近皇城盘查的太紧,一过了年,所有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穆贺西风新官上任三把火,上蹿下跳不得安生。我故意泄露出去两个废弃的据点,让他立立功消停一点,里面没什么实际内容,情报也都是真真假假难以辨认,我们的人也没有伤亡。
我猜八成就是这样。乌道涯笑笑:魏阀这一次丢了差事,魏舒游从南边惨淡收场,将帝都府尹这个大便宜白白让给了穆合氏,看来长老院里,又将是一轮血雨腥风啊。
魏光老奸巨猾,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他有意安排。
乌道涯眉梢一挑,沉声说道:此话怎讲
羽姑娘叹了口气:道涯,已经七年了,再有不到六个月,就是少主的授冠大典。但是你想想,盛金宫里那位,长老会的满朝元老,还有西北的巴图哈家族,会让少主安全的回到燕北去继承王位吗这些年,他们屡屡使诈暗害,各种阴谋陷阱层出不穷,无不想将少主置于死地,若不是有其他藩王在那看着,害怕引起过大的骚动,想必早就已经下了毒手。这一次是最后一搏,更加不会心慈手软,再加上夏王大寿,三国齐聚,番外小族纷纷朝拜,这真煌帝都,怕是又要大乱了。无论最后结果怎样,帝都都必然会有一番腥风血雨,帝都府尹是真煌掌事,事后必将受到牵连。魏光何等奸猾,怎会看不清这里的局势。魏阀只一次,想必是打定主意明哲保身了。
乌道涯闻言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看来穆合云亭一死,穆合氏就再也没有能撑起大厦的子孙了。难怪在来的路上,我听闻诸葛穆青将诸葛怀派去东南筹办和怀宋接洽事宜,原来也是为了避祸。
是你久不在京中,不了解这其中的关系罢了。这一次除了不知死活的穆合氏和誓死要和燕门对抗的巴图哈家族,其余五大世家无不采取了避世的策略,岭南的沐氏更是直接将在京的沐小公爷召回岭南,以躲避这其中的深水。你们这一仗,不太好打啊。
乌道涯沉重的点了点头,叹道:为了这一天,燕北八万将士已经等了七年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着少主安全离开,燕王满门当年为了大同而牺牲,我们不能放弃他唯一的血脉。
羽姑娘伸手拍在乌道涯的肩膀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也别太忧心了。再说不论如何,少主不会有性命危险,就是大喜。
听到这话,乌道涯不由得展颜一笑,点头道:是啊,你也觉得那孩子不错吧。
恩,羽姑娘点了点头:小小年纪,思虑就这样谨慎实属难得。我当初为了让她相信我,颇费了一番功夫,这些年来,若是没有她在少主身边维护,想必燕北一脉早已绝后。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我会留心的。
有你照看我就放心了,我这一次在帝都呆不久,又一年的春税就要收缴,我必须回燕北坐镇,不能让朝廷和巴图哈家族捞的太多。就算没有正式接任,燕北也是燕门的属地,我们不能使燕北像当年那般富饶,最起码也不要给少主他日继位留下一片狼藉之地。
羽姑娘轻轻一笑,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看护的,尽全力而为。
姑娘,时间到了
外面突然传来召唤声,乌道涯闻言站起身来:我只是来你这打个转,马上就要去燕北镇守府去,上一季的冬税已经送到京城,我要去看看少主上交了多少。
羽姑娘点了点头,就要出去相送。乌道涯伸手一拦:外面大风嚎嚎,你身子不好,穿的又少,就别跟出来了,我走了。
说罢,披上斗笠,转身就走了出去。
羽姑娘站在原地,看着晃动的帘子,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