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振总算听明白了,他又大胆的把话题拉回他想知道的地方:“你为了他的事业而掩饰,他接受你的好意?”
范冰艳苦笑:“不全是。他是个孝子,在他眼里,万事孝为先,他马上就要结婚了。”范冰艳一脸的忧伤,尽力让语气保持平淡。
“马上要成为家族的联姻工具。”陈振很平静地说。
范冰艳很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陈振道:“一般的大家族,尤其是英国,子女大都成为联姻的工具,为了家族的利隐牲自己,我也是其中一个,所以…”
他的心里又生起了那种无奈而且悲痛的感觉,哎,自己心中的悲伤,又有谁能够体会,又有谁能够分担?
“他不会违背他父亲的,我也不想让他给我什么,其实爱一个人很简单,爱着就好了,只要能够见到,其他都不重要。”这话是范冰艳说给自己听的,同时也安慰了陈振。
陈振听来依然伤感,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让一个女子如此付出,却不求一点的回报?
他突然觉得自己错了,一开始就错了,揭
开别人特意隐藏的伤疤,这对吗?他是想治愈它,但是他能做得到吗?
陈振好突然好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自作多情,讨厌自己的无知弱智。
现在只有放下了面子,真诚的道歉。
“对不起。”
“哦。”范冰艳用手抚了一下额前的秀发,思想回到了现实。“没什么,你也没有错。”
“我想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比如说,帮你们找合适的约会地点。”陈振开玩笑地说,他忽又觉得不妥,万一自己一时语误,很可能又会伤害到眼前这个女人。
范冰艳笑了,带着一种凄凉的美,眼睛里有水晶般晶莹的液体闪动,她强忍了下去,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谢谢,我和他已经没有必要再约会了。我不敢想,也不敢奢求。”
陈振后悔莫及,自己到底犯了个怎样的错误啊,让一个悲伤的女人更加悲伤,让一个有着一点儿希望的女人更加绝望。
“他也曾对我说,他要娶我,放弃他的家族,我拒绝了。”范冰艳抿了口咖啡,她好像看见了陈振那奇怪的表情,解释道:“我不想让他因为我而背着一辈子的骂名,也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他一家人四分五裂。他有他的大好前途,我想他们家人的感情,兄弟的感情,总有一天会重新好起来的。”
陈振道:“所以你忍受了昨天的事情,不想让他知道,一切都是为了他而做的。”
范冰艳说道:“是,我爱他,不想给他增添任何的麻烦,我给他我可以给予的最大幸福和快乐,痛苦,我一个人背就行了。”
陈振震惊了,女人的爱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的伟大,在范冰艳的的身上,他好像看见了母亲对父亲的那种爱,爱得刻骨铭心。
“中国的女人,总是前思后想,希望自己爱的人过得好,中国的女性是伟大的,可是…”陈振表面上大发感慨,心底里却又替她不值。
范冰艳笑了下,道:“我可没什么伟大,只是不想别人说我攀龙附凤,破坏别人家庭和平。”
“可是,中国的女性大多思想陈旧,太过于善良,我的理论是,哪怕死,也要将爱情进行到底。”陈振试偷服范冰艳去争取幸福。
“也许,可我不是这种人。”范冰艳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杯子,“为了保护他,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我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青春、尊严。”
“很好!”陈振点点头,不知是赞同还是讽刺,一时间,两人都沉默着。
“他婚后呢,你要继续你们的关系吗?”陈振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但是这个问题必须问,他不能让他们再这样错下去。
范冰艳笑了,笑得安然,没有多少愁苦:“到时候我会离开,永远。”
回答有些出乎陈振的意料,他实在不能理解那笑容,那种安然得有点过头的笑容。
“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是生是死,就这么着吧!”陈振一口气喝完了手中的咖啡,快步走出咖啡厅,背后,是范冰艳崇敬的眼神。
“谢谢你,组长。”
“你说的是真的?”吴佩有些惊讶,陈振点了下头,喝着秘书送进来的咖啡,脸上露出不太好喝的表情,说道:“她自己告诉我的。她的话,你信吗?”
“你呢?”吴佩反问。
陈振望着吴佩,重重地点头:“我信!他们的爱是真的付出了自己的感情,至少范冰艳是。”
吴佩冷笑道:“你怎么知道?”
“直觉。”他放下杯子,“你知道,我是一个艺术家。”
这句话吴佩少说也听过了三遍,有些不耐烦起来:“还有呢?”
陈振看了看手表,高声叫道:“还有就是,下班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从来不在下班时间谈公事。再见,女强人。”陈振在出门前摆了个好笑的造型,再恭敬地敬了个军礼,匆匆走出门去。消失在拐角的长廊里。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习惯性地思考起来,那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个女人,把两兄弟弄得感情破裂的女人,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们三个之间,又有着怎样一段不同寻常的经历呢?
范冰艳也许知道,可是她不肯告诉他,而密斯特.凯尔斯更不会告诉他,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