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小刺。
时不时扎一下,疼得他极不舒坦。
他不是没有挣扎纠结过。
一边是想要努力修补关系,努力对他包容照顾的弟弟。
一边是不断牵引他注意力,让他越来越放不下的姑娘。
这种ntr亲弟弟的罪恶感始终萦绕在司怀安心头,他告诉自己,人总是自私的,别的事儿上他都能让,唯独明一湄不能让。
于是,司怀安在面对纪远时,心头淡淡的愧疚感就更深了一分。
可是现在,当纪远跑到他跟前,站在他面前,亲口说他对明一湄感兴趣,司怀安身体里所有尖锐、负面的情绪都被激化了。
怒火左冲右突,最后化作了挥出去的一记重拳。
纪远还在满嘴胡说八道,他其实心里很清楚,上次医院探病,自己跟明一湄已经把话全都说开了,还顺带帮明一湄解除了误会——当年那个让她惦记的少年英雄,不是他纪远,而是纪远的同胞兄长,司怀安。
不过他现在就是故意说来刺激司怀安的,看着永远八风不动的兄长脸上出现了冷静、理智与谦和之外的表情,纪远看得特别解气,仿佛能借此把自己十几二十年来的委屈都狠狠报复回去。
“……想一想,明一湄也是挺可怜的。满心期待你拍完戏回国跟她团聚,哪晓得你在好莱坞正意气风发,左拥右抱快活得不得了。想到她独自难过,红了眼圈的样子,哎哟,我可真是心疼得紧。刚好,下礼拜我演唱会开完就可以回国了。哥,我得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安慰美人芳心的机会。将来啊,我和她真成了,少不得要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说着说着,纪远眼前一花,接着就是砰地闷响,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跌去。
他尽可能避开了脸部,嘴角还是被拳风扫到,爬坐起来,纪远反手在嘴旁一擦。
流血了。
先是一怔,纪远随即大怒。
“你他妈的竟然打我?还打了我的脸?你知不知道我马上……”
司怀安沉声打断他:“对,我是打了你。对,我知道你马上要开演唱会。但你开演唱会关我屁事?”
纪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他哥?
这是他那个永远都斯文优雅的完美哥哥?
不仅动手揍了自己,还爆粗说脏话?
甩了甩手,司怀安整理衬衫袖口,他垂着眼不去看弟弟:“以前你每一次演唱会,我都会买一张票,坐在看台上欣赏你的表演。但是从现在开始,纪远,我不会再管你的事。我努力想要填补你没爸的空缺,现在,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是圣人,没法儿再无条件容忍你。”
纪远傻眼了。
“你爱招惹谁我不管,但我绝不允许你招惹她。你给我听清楚了,明一湄是我的女人。”
……坐进停在酒店停车场里的双门小跑,纪远瞪了挡风玻璃半天,突然噗地笑了,他趴在方向盘上抖着双肩乐了半天。
“哎哟喂,我还真没想到,司怀安也有震怒的一天,太难得了。”纪远抬手扳过后视镜,对着镜子左右端详自己的脸,他看见嘴角的红肿,又生气大骂:“把老子脸给打肿了,演唱会怎么办?我可是靠脸吃饭的,这傻逼哥哥,真是气死我了!”
远在大洋彼岸的明一湄,早晨起床,匆匆洗漱换上瑜伽服,到健身房跑了一钟头,回去冲了个澡,重新打扮了一番,准时下楼坐上来接自己的保姆车。
小杜递上全麦脱脂三明治,好奇地看着明一湄在包里翻找:“姐,你干嘛?”
“查一下收到什么消息,”明一湄笑着低头摆弄手机,“早晨起来忘了开机。”
小杜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她越看越觉得一湄姐这症状有点儿不对劲——手机不离手,一有时间就拼命发信息,有时候捧着手机笑得那叫一个春花绽放,艳光四射。
种种情态,都像极了恋爱中的小女人。
想到这,小杜吓得赶紧晃晃脑袋,一定是早晨起来洗头,脑子里进水了。
公司明令禁止艺人谈恋爱,而且自己每天都跟着一湄姐,没见她什么时候跟别的男人走得近啊,除了……除了那个最开始被自己误会是一湄男朋友,后来成为公司艺人的司先生,司大影帝。
说起来,一湄姐跟司先生真的挺投缘的,两人先后合作了好几回,每次作品成绩都还很不错,听说在网上还有数量惊人的cp粉。
小杜偷偷傻笑了几声,某些ps的照片技术还真挺不错的,她在自己微博首页偶尔也刷到过几回。不过一湄姐……她跟司先生应该没什么吧?
司先生那人看起来特别严肃特别不容易接近,听说还是公司一哥纪远的异母兄长,这种复杂的家庭关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出身。
小杜很护短地想,一湄姐人长得美,脾气又好,没沾染那些个明星浮躁虚荣爱摆谱的坏习惯,这么好的女孩一定要找个特别好的男人才行。
她想入非非地yy了半天,错过了明一湄脸上掩不住的错愕表情。
保姆车一路顺畅地开到了片场,从酒店过来,如果再晚半小时就得堵上,所以明一湄特意调整了作息,提前半小时起床,运动健身之后再从容出门,保证每天都能早早到片场,不让大家等自己。
化了妆换上待会儿要拍戏的戏服,明一湄坐到一旁,捧着剧本重温台词。
又过了40多分钟,男主演和女配角联袂赶到剧组,男配角则来得更晚,片场很快热闹起来,导演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