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谢家的两个女儿是怎样的态度,对他和尤则明又是怎样的态度。
——她们是府里真正的“表小姐”,管王爷叫姑父,所受待遇与和婧她们相比,只差个郡主封位;但他与尤则明,则跟选进府的普通伴读没什么差别,被人叫一声“表公子”,其实在东院是半主半仆的身份。
谢家的人他们根本就高攀不上。如若跟王妃说了……他都不敢想象王妃会是怎样的反应。
或许会震怒于他的痴心妄想,又或许会嘲笑他的不自量力。但不论是哪一样,她大概都不会许他继续跟着师父、不会让他继续待在锦衣卫了。
那是让他十分恐惧的结果。
他不想像家里一样将全部前程都寄托在姑母、或说是寄托在阿礼身上,他想拿自己的本事去拼。
他也想象过,或许在他建功立业了之后,王妃会主动为他牵上那条红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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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孟君淮歪在榻上一边慢悠悠地给小明婧念诗听,一边时不时睃一眼坐在榻边的谢玉引。
她从前宅回来后,就明显带了一种异样的兴奋。说完正式后他问过她一回,她两眼放光地跟他说:“我觉得……尤则旭八成是看上我正院的哪个姑娘了!”
然后她就这么一脸怪笑地琢磨起来,还让珊瑚把正院的名册都拿了过来,执着根毛笔又圈又画的,“筛查”的模样认真得堪比他们锦衣卫办事时的神色。
这都多久了?有两刻了吧?
孟君淮看不下去,将手里的书放下,抬脚踢踢她:“哎。”
“嗯?”玉引回过头,他哭笑不得:“这位师太您最近是不是过得太没趣?这么‘钻研’人家孩子的心事,你不怕佛祖笑话你?”
他越想越好笑。想当初她刚嫁进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六根清净”!他留宿在她这儿,跟她盖一个被子她都别扭。他解释说是因为榻上只有这一床被子,她就很理所当然地想再去给她取一床来!完全没有自己已经嫁为人妻的意识!
再看看现在……啧啧!人家琢磨起别人的亲事了。
他便认真道:“你要是没事干,我去帮你寻点……咳,小孩子不能看的话本?这类书翰林院那帮人也能写,绝对香艳还能配图!咱一起看看?”
玉引:“……”
谁说要看那个了!!!
她绷着脸将手里的册子往他腿上一拍,倚在他怀里的明婧就嘿嘿嘿嘿地笑了。
“不许笑!”他虎着脸一拍明婧,明婧瞅瞅他,很大方地把自己正嘬着的手指拿出来跟他“分享”,他歪头一避,被抹了一道口水。
“……”孟君淮边擦擦脸边跟玉引继续说,“你就别操这个心了,他要是肯说自然会说。现下他不肯说你又想知道……不如让侧妃问去。”
“得了吧,我对他没什么看法,但尤侧妃现下只怕看他真不顺眼。”玉引吁了口气,将册子一放,“罢了,不看就不看。先说说,端柔公主的事儿怎么办好?”
“这事啊……”孟君淮沉吟着,摇了摇头,“若压根不是端柔公主安排的,咱直接跟她说便很尴尬;若是,咱跟她说又伤她的心。”
“那……”玉引望着他。
孟君淮斟酌片刻,一喟:“我给皇长子递个信吧,毕竟药是借他的名义送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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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信递过去后,一点儿回音儿都没有。
转眼间又十几天过去。孟君淮养好伤后多歇了几日,在陪明婧过了一周岁生辰后再度离京,玉引才突然听说端柔公主要来拜访。
她接过帖子时都有点懵,皱眉问芮嬷嬷:“公主怎么说的?”
“公主说来贺仪安翁主满月和加封。”芮嬷嬷这般回道。
这倒是个明面上的由头。为明婧请封的折子是在她出生后不久就递进去的,现下才册,倒正好跟满岁凑了个双喜临门,近日来道贺的人一直不少。
玉引便也不好拒绝,回帖说随时等她来,几个堂妹都会在府里等她。
第二天上午,端柔公主就来了。
她进府后先来向玉引问了安,又与和婧、兰婧她们说了会儿话,其间玉引一直怀揣着好奇想看她会问尤则旭不会?等到午膳后,她可算提了!
孟瑜婧带着点羞赧的笑,瞧瞧在庭院里玩的堂妹们,将坐在堂屋的玉引往西屋中请:“婶婶,我跟您说几句话,我们进屋吧!”
“哎,你就在这儿说不行?”玉引成心吊了她一句,孟瑜婧低着头:“您都看了我半天了,您知道我想说什么……”
玉引就屏住笑依言与她一起进了屋,瑜婧半请半按地将她推到罗汉床边坐下,她刚坐稳,瑜婧就问:“婶婶,哥哥说那个锦衣卫在您府上养伤……他还在府里吗?”
“那个锦衣卫”?
玉引对这个称呼有点诧异:“你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瑜婧摇摇头:“我就跟他见过两回。上回您知道,就在乾清宫,我也没出来;再往前,是他去我府上搜查,我当时有点生气,没想着问。”
你们这也太有意思了。
玉引笑了一声又敛住,缓缓道:“他叫尤则旭,是我们府上侧妃的侄子。现下人还在这儿,但你……”她思忖着问瑜婧,“皇长子没跟你说?”
“哥哥说了,他不喜欢我。”瑜婧道。
玉引忙说:“也不是不喜欢……他就是说跟你没什么情分。”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差不多,就是没有喜欢。”瑜婧坐到她身边,闷着头说,“这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