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无人料理,母亲一直对我说有一些牛鬼神蛇蹦得太过厉害,扰乱了谢家家风,也许江小姐的到来能够替我们正一正邪气。”星光漫天,银白的月却只在他光洁的面上留下一层微笑的影子,他说完便举步迈出了门口。
江小楼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牵了牵唇角,表情喜怒莫辨。
郦雪凝早已将一切看在眼中,走到她身侧,不由低声道:“这位谢大少爷还真是奇怪,明明知道你每次出手都很重,他还敢将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当真是不怕你伤害他的姐妹吗?”
江小楼冷冷一笑道:“谢家人每个都各怀鬼胎,大公子看似清风朗月不染尘埃,其实心底最清楚不过了。”
郦雪凝若有所悟:“他是想要借你来整肃?”
江小楼淡淡一笑道:“我在这里住着总要有点贡献,既然现在大公子都开口了,这个鬼还是非捉不可的。”她说到这里,微微笑了起来,这笑容之中含了几丝狡黠,几丝冷漠,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第二天在用早膳的时候,江小楼主动提出昨天晚上她的院子又闹鬼了,所以希望伍淳风道长能够再一次登门,做一做法事,驱走院子里的怨气。
谢月蝶翅一般的睫毛煽动了一下:“可是这位道长已经接连做了两次法事都是毫无用处,说不准他的道行不够高深,要不要另外请人——”
谢香拿着丝帕掩唇娇俏一笑:“大姐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伍淳风道长可是城中有名的道士,法力高深救人无数,若非是陌儿死的太惨、冤屈太重,也不至于……”她的话说到这里,斜眸看了一眼原本谢瑜所坐的那个位置,此刻空空如也。
见成功吸引了众人目光,谢香轻咳一声,一派大家闺秀的仪态:“我觉得江小姐说的不错,道长再来做一次法,说不准这阴魂也就散了,毕竟现在咱们已经找到了真正的杀人凶手,不是吗?只是不知道这陌儿为什么还总是缠着江小姐,难道真的是八字不合?”
江小楼叹息道:“是呀,道长说我的八字太轻,这宅子风水太旺,我无论如何都压不住,所以才会招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这一次我请他来是专想让他在我的院子重新布置一下陈设,换个风水。”
按照道理说经过谢瑜一事,谢香自当心生警惕,可是她恨不能江小楼立刻搬出去,见对方上钩,便马上打定主意一定得抓住这个机会。
听到这里,王宝珍点点头道:“这样也好,只要江小姐你能安心,我们才能放心。”
当天下午,伍淳风就再一次来到了谢家,他脸上的伤留有瘀痕,看起来有一些可笑,神情却是极为肃穆。当别人问起他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只推说因为泄露天机太多,所以老天爷惩罚他,不许别人多问。
旁人瞧着他的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低下头去。伍淳风架起祭坛,一脸正气地站在旁边,他双目半合,嘴里大声念着咒语,一只手举着摇铃,另外一只手举着桃木剑,剑尖不断晃动,在虚空中比划着看不明白的符号。
谢家的诸位小姐除了谢瑜不在,其他都是一一在侧,在谢香的鼓动之下,她们也想瞧瞧这位道士是如何做法驱鬼的。按照道理来说,之前没有办法除掉陌儿的鬼魂,主要是因为她怨气太重不肯散去,但如今顾妈妈这个真凶已经罗网,陌儿总应该离去了。
事实上,谢香已经和伍淳风约好,这一回要在众人面前再次强调,江小楼若留在谢家,会祸害更多无辜之人,找借口驱逐她出去。此刻,谢香自以为得计,眼底散发着炙人的灼热明亮,简直是掩不住得意的神情。
众人正好奇望着,伍淳风突然将手中的摇铃往祭桌上重重一扣,双眼突然张开,金光四射:“是她,就是她!”他右手一指,笔直地朝向人群!
众人纷纷朝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到谢香正站在他所指的地方。谢香心头咯噔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立刻就被两个小道士同时用绳索套住。
两人拉住绳索的各自一端将她牢牢捆住,旁边的婢女一阵惊吓。谢香站在那里,面上阵青阵白,怒斥道:“伍淳风你这是做什么,疯了吗!”
伍淳风是谢香请来的,他的目的正是要赶走江小楼,谁知此刻被绳索套住的却是他自己。伍淳风冷哼一声,桃木剑舞得虎虎生威,口中念念有词。
他口中的话众人听不明白,却又听到他大声呵道:“那鬼魂此刻就附在三小姐的身上,贫道正要做法将她除去,任何人不得打扰!若有违犯,会遭受灾厄,切记,切记!”
这一句话把原本想要上去解救谢香的几个婢女、仆妇,全都吓得呆住,她们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手脚僵住,几乎忘记了反应。
伍淳风鼻吸口呼九次,随后一把托起桌上的香炉,在香炉中把黄符焚化,骤然一声呵斥道:“尘归尘、土归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切鬼魂灰飞烟灭!”顿时间,一炉子香灰整个泼向谢香。谢香“啊”惨叫了一声,满头、满脸、满身都是香灰,她不停地咳嗽着,简直是气急败坏,怒到极致:“伍淳风,你眼睛瞎了吗,看清楚我是谁!”
而伍淳风却压根就没有理睬她,他眉头一扬,手中熟练地结起一个法咒,只见到原本桌子上的鸡血开始剧烈抖动,咕噜咕噜不停冒泡,拼命地像是要从碗里面跳出来。他手下不停,拿起桌上的鸡血,一扬手向谢香泼了过去。这一碗浓稠黏腻的鸡血立刻劈头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