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我去为他判断吉凶,不过——此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江小楼笑得温柔可人:“京城就这么大,真正有名的道士十根手指就能数过来,从前秦老爷十分信任京郊景遇观的许道长,可是在三年前许道长登天之后,秦老爷便开始四处寻找新的寄托。后来经人引见,伍道长就成了他的坐上宾,经常替他看吉凶。这个消息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我又为什么不能知道?依你的水平,欺骗寻常富户还是绰绰有余的,除了秦家,与你寻常往来的还有数十户,需要我一一报上名来吗?”
伍淳风盯着江小楼,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深深的警惕。自己为无数贵人之家看过风水,也不止秦府一户人家,为什么江小楼独独提到了秦老爷,莫非她要做的事与秦府有关。秦家算是是京城崛起的新贵,秦思又傍上了太子,寻常不能轻易得罪,这事情可非同一般……他沉下声:“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照实说吧。”
江小楼嘴角弯起:“也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些举手之劳,只看道长你愿不愿意为我办到。”
伍淳风看了看那两箱子礼物,有些犹豫:“我只帮人绝不害人,若是伤天害理之事可千万别找我,我是绝对不会替你做的!”
小蝶冷哼一声,满面嘲讽:“一个骗子做什么如此清高。”
伍淳风眉眼一瞪,腾地一下站起来:“你们哪里是有求于人的态度,我帮不了你,你另请高明吧!”说着他举步要走。
“五百两。”江小楼捧起茶杯,垂下眼睛,悠闲地道。
伍淳风哼一声,脚步不停。
“一千两。”江小楼用茶盖儿轻轻刮了两下,去掉茶沫儿。
伍淳风的背影颤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放慢了。
“三千两。”江小楼轻轻抿了一口,最后报价。
一句话砸在了伍淳风的后脚跟上,掷地有声!他猛然转过身来,立刻道:“这可是你说的,三千两分文不少!只要你给这个数,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也会依计而行。”
江小楼慢慢笑了:“道长果真仙风道骨,不同凡响。”
伍淳风挥了挥手:“你别讽刺我,有钱能使鬼推磨,光有仙风道骨只能喝西北风。我的道观和那些弟子总还要维持下去。既然价钱已经谈好,你不妨把事情说出来,我替你参详一番。”
江小楼从袖中甩出了一本书,丢在他面前。
伍淳风一看,不由把脸色沉了下来:“这是何意?”
江小楼笑靥如花,眼眸锋利:“伍道长,你可要好好看清楚了,这本书乃是前朝皇帝身边大国师所著的相经,你若是无法将这本书参透,很快就会被人拆穿。别说三千两你拿不到,连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伍淳风走上前,信手翻了翻,嗤笑道:“我当有什么稀奇,不过是一些相面之术,这等伎俩我在十年前就已经倒背如流了。”
江小楼早猜到他会有如此说法,只是静静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真即是假,假即是真;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你既然是骗子,自然要有把虚假变成真实的本领。如果只靠着那点家底,不懂得真正的算命术又不善于变通,碰到懂行的人,只怕你会死的很惨。”
听了这话,伍淳风的神情才郑重起来,却仍旧不免辩解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轻易被别人识破的。”
江小楼冷笑:“我让你去骗的这个人并不是寻常人物,他文采出众,性情刚正,是朝中的文坛泰斗、清贵楷模。如果你在他的面前被拆穿,到时候连我也救不了你,等着死无全尸吧。”
伍淳风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你说的人到底是谁?”
江小楼目光笔直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杨阁老。”
伍淳风坐回了椅子上,膝盖不由自主发抖:“你疯了不成?你明知道杨阁老那个人是何等的古板,他怎么会相信这些算命之术!你……你简直是痴人说梦,这分明是叫我去送死!”
江小楼神色平常:“这就要看道长你的本事,如果你还是像从前一样说什么这个人鼻子长得好,又高又直,那个人眼睛长得好,丹凤眼,鼻根很高,是大富大贵之命……似是这等话,你一旦说出来,就会被杨阁老当场拆穿。这一套东西,还是收起来吧。”
伍淳风冷汗直流,他所说的算命之术,其实也并非完全靠骗,从他的师傅一代便口耳相传了一套相面之法,江小楼的命乃是天煞孤星,真正万中无一,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断错,其他人的命相寻常,只能用一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东西来套,小心利用每个人的心理。然而光靠这些,要想取信杨阁老,除非是天上下红雨。
江小楼见他冷汗直流,笑道:“大国师是一个真正的相面高手,他并不看人的面相和骨相,他只看人的精气神,人只要从他身边走过,吉凶祸福寿命他都了然于胸。传说前朝皇帝带了三个人给他看,他只看了一眼就对皇帝说,靠左的人可小用,中间的人不可用,靠右的可重用。后来皇帝按照他的论断去任用官员,慢慢才发现靠右的那个人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靠左的人兢兢业业却缺乏智谋,不能当大用,至于中间的人……乃是真正的奸佞小人,成天只知道钻营往上,其他的一概不管。大国师只不过是根据他们的站姿和眼神就能够下如此定论,还非常精准,他这样的人才是真正骗到了极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伍淳风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