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呢?
银色的轮子,紫色的衣袍……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天圣gg主云浅才具备的两样东西。
可……她在慕容氏的宅院里出事,云浅怎么会在那里?又怎么会对她施以援手?
难道是因为上次看到她和金缕在床上,以为她和金缕关系不一般,所以想将她救活了威胁金缕?
但,据她所知,金缕的母妃没有任何后台靠山且早已不在人世,而南佛太子的废立全凭他一句话,他若对金缕果真不满,直接要求南佛皇帝废掉金缕就是,何必转弯抹角费这牛力?
再者,她现在和玉帘秋在一起,那到底又在谁的手里?玉帘秋原本在慕容氏手中,如果外面抬着这箱子的人是慕容家族的,她杀了慕容冼,他们没道理留她活命。
若是已经到了漕帮手里,傅红纱他们也决计不会将她和玉帘秋放在箱子里抬着走。
可若是说在天圣g手里,他们又为何要将她和玉帘秋放一起,眼下又是想把她们抬到哪去?
重伤的身体禁不住她这么剧烈的思维活动,只想了片刻脑海中便开始阵阵的晕眩起来,四肢百骸也疼痛不已。
她立刻放弃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闭目调息。
一心求死却没有死,这又是乖戾的命运与她开的另一个玩笑么?
可如今,除了死之外,命运还能拿她如何?杀父弑母的事都做了,她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不待她多想,箱子一阵轻晃,然后传来一阵失重感,似是被从高处推了下去,随后又是一震,微微的左右摇摆,似是被悬空吊在了某处。
除了呼呼的风声,四周开始安静起来。
璃月自前天下午至今粒米未进,虽然浑身极痛,然还是不足以驱散那掏心挖肺般的饥饿感,本着求生的本能,她穷尽全力将自己的身体向一侧微斜,凑向靠她最近的那个透气孔。
非常细微的动作,却让她x口血气狂涌,她急忙停住,知道自己已经失血太多,在得不到补给的情况下,她所能做的只有不失去更多。
努力地使自己呼吸平稳,她微微侧过头,顺着那个小孔向外看去。
隐约可见青色的石壁和杂草,随着木箱无所依靠的轻旋,她看到了远处苍山黛色的轮廓。
如果猜想不错,这是,被吊在一处悬崖上了。
想不明白,干脆不去想。
她收回目光,看向对面的玉帘秋。若说衣襟上那么多血都是她的,那……她应该也是危在旦夕 。
她对此无动于衷。
如果她还没有与玉无尘决裂,或许还会对她有所怜悯,但此刻……
她闭上眸,静静地蓄了半天的力气,然后艰难万分地伸手搭在自己的腰带上。
虽然衣服已经被换过,她随身的东西没被搜走的几率非常小,但她还是忍不住想看看。
纤指一点点探进怀中,指腹感觉到一个细细的坚硬的东西。
她眼睛一亮,莲令竟然还在?!
叶千浔,你这混蛋,会在附近吗?
这是她如今能想到的唯一生机,不管成不成,她必须一试。
捏住那g细细的管子,她缄默地凝聚着力量,好半晌,突然抬手,将莲令塞进唇中用力一吹。
高亢清脆的哨声,带着无可比拟的穿透力以及在山谷中激起的隐隐回声,悠远绵长地传扬开去。
这番动作耗尽了璃月仅剩的所有力气,右手无力地垂落身侧,她身体一颤,喉间一阵腥黏,急忙咬住牙关,硬生生地吞下那满口的鲜血。
近乎瘫软地靠在箱壁上,她闭上双眸试图养神。
接下来能做的一切,便是等待。
生或死,她只能听由时间来安排。
命运似乎突然变得和善起来,不过盏茶时间,她便感到身处的木箱被人大力地向上拉起,安稳落地之后,头顶传来“喀喇”一声,耀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璃月眯眼,好不容易适应之后,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微带愣怔的俊脸。
叶千浔,他真的来了!
思及上次见面他出自肺腑的情话,眼下这样的重逢让璃月冰冷空落的心中蓦地泛起一股暖流,这股暖流在她心中逐渐汹涌,很快便润湿了她的双眸。
这是否就是……传说中找到依靠的感觉?
她一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真实情感,但这一刻,她真的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
然而……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那沐浴着金色的阳光,也如阳光一般带给她温暖的男人,突然俯□,抱起她对面的玉帘秋,看着她,顿了一顿之后,不发一语转身便走。
微笑还未泛起便僵在了嘴角,璃月脑海中一片空白。
重伤让她的反应不及平时灵敏,因而,一时间她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山风猎猎,吹着她发,也吹着她的心。
良久,她仰头,看着虚无一片的天际,无声地笑了。
说临死之际独独舍不得她的男人,听到她的呼救前来,却撇下她救走了别的女人…
…
她想不出,世间是否还有比这更讽刺更可笑之事?!
秦璃月,离开玉无尘的那一刻,你不是发誓,从今后再不自作多情么?缘何在不同的男人身 上重蹈覆辙?
眼角湿濡,她竭力忍住,因为,她的眼泪弥足珍贵,不想为不值得的人浪费任何一滴。
不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