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浴间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傅晶晶惊愕地回头,却见程嘉昊已经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的眼睛里还噙着两行清泪,从眼眶里一直垂到了她柔美的腮侧,而她的嘴里还包着满嘴的白色泡沫,抓在手里的牙刷还含在口腔里,手里的杯子微微地倾斜,水沿着杯面滴落到了地面上,“嘀嘀嗒嗒”地声响着,
可她的心却似乎忘了摆动,她动也不能动一下地僵在原地……
就感觉他温润的指腹,落在了她微凉的脸颊上,从眼睑处滑开她咸咸的泪水,又取过架子上的毛巾,轻轻地拭去她嘴里的泡沫,拿走仍握在手中的牙刷,扣着她的双肩,让她转过身来,对着洗手池,抽走她手中的杯里,举至她唇边,低沉磁性的嗓音格外地温柔耐心,“傅晶晶,清一清嘴。”
傅晶晶没有动,却是怔怔地抬头看他:
俊朗温和的脸庞上,明显地写着他的焦虑和担心,连他素来轻佻飞扬的嘴角,也没了平时愉悦的弧度,而他漆黑如墨的双眸中,那种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眸光震撼了她,她看见,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她,难以置信地竟然是她……
门外的白欣怡,感受到他们“深情对视”的目光,欣慰地擦了一把眼泪,悄悄地离开,“a}.{qule}du.{}邓志威,我突然觉得,我是有多么可惜,怎么就那么早嫁给了你这个俗男?你看看人家程嘉昊的眼神,千年寒冰也会被他融化了……”
只看心门。却分明深知,他从来只用那种眼神看一个人,只对,那个叫傅晶晶的、眼中除了教科书以外,就只有工作的懵懂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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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浴间里,绞着的视线终于分了开来,傅晶晶回过神来,便讪讪地移开视线,程嘉昊却用手托起她削尖的下颌,语气仍然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傅晶晶,乖,张嘴——”
虽然下颌被他捏得动弹不了,可,傅晶晶仍不看他,收起泪水,又润了润哭得有些嘶哑的嗓子,她的声音恢复了以往与他相处时,那种咄咄逼人、针锋相对的口吻,“程嘉昊,你来这里干什么?又要算我旷职吗?这次恐怕不行,我一早就让小白帮我请假了……”
他英挺的剑眉深蹙了一记,难得地很坚持地说,“傅晶晶,先把嘴清干净。”
傅晶晶瞥了他一眼,“你在这里,我怎么清?你经验那么丰富了,怎么会不知道,女人刷牙的时候,也是不方便示人的?”
心中却是极度鄙夷:万花丛中过的程家大少爷,都是这样装纯情,来骗得那么多红粉知己,如飞蛾扑火般地,飞奔向他的怀抱里的吗?
却见,程嘉昊似乎是迟疑了一下,“一分钟?”
“………………”傅晶晶不解地看他一眼,莫名其妙,什么一分钟?
还不等她说什么,程嘉昊的脸色却蓦地沉了下去,“还是不行!一分钟都不行,一秒钟我都不要等!”
傅晶晶正要骂他神经病,说的话全都听不懂,程嘉昊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就停在洗浴间的门边,“傅晶晶,我站这么远了,根本看不到了,你快清干净你的嘴巴。”
傅晶晶转过身去,瞪他,“关门!”
程嘉昊却单手撑在门边上,眼神里透出一种绝不妥协的灼热光芒,“不可以。”
傅晶晶愤愤地走过去,握上门板的把手,“我就要关门!”
用力地一纵,还没有碰到门框,就被一只大手抵住了,“傅晶晶,我担心你……”
傅晶晶突然就愣住了,心中有一根弦几欲要崩断,他说,“傅晶晶,我担心你……”
原来,他刚才说的“连一分钟都嫌太多”,是指他害怕在门外,不能亲眼得知她情况的焦急和担心,他破门而入,只是因为,他担心她。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转身,竟是唯恐逃不及地疾步走向洗手池边,咕哝了一大口清水,随即又悉数吐出,用毛巾擦了一把脸,
再次转身,走向门口,低着头,擦过他身旁的时候,她竟然觉得,自己的****在一阵阵地发软,
她害怕,害怕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害怕他将她拽进他怀里,害怕他像十年前那个雨夜,用那种幽怨的眼神来质问她,“傅晶晶,为什么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爱我?”……
幸好,幸好,他什么都没做。。。
傅晶晶坐在白欣家客厅里,那张咖啡色的布艺沙发上,伸手拿起面前茶几
上的摇控器,打开了嵌进墙壁里的****电视,眼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刚才似乎停摆的心跳声,却不受腔地怦怦乱跳,直要跳要她的心房!
身后传来一阵沉稳有力的熟悉脚步声,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惶恐地闭上了双眼——
“他程嘉昊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再怎么说,也是我跟你先好上的,凭什么我只除了牵过你的手以外,你其他的地方碰也不让我碰一下,却让程嘉昊在办公室碰了,昨晚你还和他去了酒店是不是?……傅晶晶,我如果早知道你是这种随便的女人,就不该白白浪费了五年时间……”
钱朴义狗急跳墙般地嘶吼的话语,忽然又在耳边响起,傅晶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并不排斥程嘉昊的靠近?
这是为什么?明明她讨厌死了他叫她狐狸精,讨厌死了他让她在同学们面前丢脸,讨厌死了和他一起走过共同的三年高中生涯……
却又为什么,这一刻竟是如此异样的心怦怦直跳,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syl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