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靠着他坚硬的胸膛,只一张脸露在外面。
舒瑶感受到腰肢上缠上了一只手,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客院,在客院前一棵高大的枇杷树上站住了。
舒瑶从小到大,因为身体弱,从未做过有任何危险的事情,这种类似爬树的事儿,自是从来没有过,这么高往下看,舒瑶以为她会害怕,但其实没有。
初夏的夜空,如深蓝的绸布镶满了闪烁的宝石,浩瀚而华美,笼在夜色中的深山古寺,依稀只可见一盏盏昏黄的灯笼,树影婆娑,神秘而宁静。
这是舒瑶从没有感受过的美景,从未见过的璀璨夜空,抬头仰望,似可摘星辰,低头顾盼,又似有清风在她指尖嬉戏。
她就这么粗鲁地被周允钰带到一个从未见识过的世界,而这一刻,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舒瑶背对着他,看不到她的神色,周允钰有些担心,“怕吗?”
周允钰的声音将舒瑶从美景的震撼中脱离出来,意识到自身所处的现状,已经不是无奈和生气可以描述了。
“别怕,我不会摔着你的,”周允钰的手臂牢牢锁着她的腰肢,见舒瑶不肯回他话,整个人一转,抱着她的手似没有变化,而舒瑶却已经从背对着他,变成了正对着他了。
四目相对,舒瑶满心的质问,到了口中,又莫名奇妙不见了,
“我没怕,你要做什么就快些,祖母要是突然来寻我,找不到我会担心的,”舒瑶心中狠狠地叹了口气,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能尝试和周允钰商量着来。
早知道,她就不该可怜老太爷,而是继续霸着陈氏,如此就没有今夜这么多事了。
周允钰惯来冷沉的表情在面对舒瑶的时候,总会不自觉柔和一些,不过这种柔和是相对来说的,不熟悉他的人,几乎很难发现,舒瑶自然还不在此列。
她也有些唾弃自己的气弱,可是没办法,她的胆子就是这么大,特别是对着周允钰的时候,“要玩什么把戏,我玩就是了,你就快些好不好……”
隐藏在夜色中的周允钰,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个对着他软言软语的舒瑶,抱着舒瑶的手,紧了又紧,他才没让内心几乎失控的情绪暴露出来。
舒瑶很好,这点他从上辈子就知道,虽然很懒,可是该她做的事情,她都做得很好,她的人缘是后宫里最好的,上到太后,下到宫妃宫婢,除极个别,都很喜欢敬爱于她。
但她面对他的时候,从来都只有一副面孔,冷淡又冷静,或许曾经也如现在这般柔软过,但几次碰壁之后,她就也放弃了。
或许真的有人就是这么的好,值得让全世界都温柔以待。若是真有,那么那个人就一定是她。
再没有比这一刻,更让他清楚地知道上辈子,他究竟错过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舒瑶,你可知你用柔软招惹了一个怎样的人吗?而且,你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因为他已经不可能放过她了。
他清雅的音色,每逢低语,都似有无限浅眷,惑人心神,“好……”
话落,他就将舒瑶按到怀里,牢牢地揽着她,而后才疾速飞掠在屋檐,枝木之间。
像蒋家这样这么多人夜宿皇觉寺的官家并不在少数,除了巡夜的僧人,还有各家的家丁护卫。周允钰自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们。
舒瑶极为安分地让抱着,有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种极为可怕和危险的情绪,类似小动物的本能,让舒瑶选择了最有利于保护自己的安分。
他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一瞬间那么的难过呢?舒瑶心中疑惑,却没有问出来,但这一瞬间的疑问,却也已经牢牢记在了脑海里了。
或许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皇觉寺落于半山腰,佛殿也呈阶梯式,一层层往上,最高处的是西方大日如来佛殿,殿内几丈高的金佛,威严肃穆,宝相庄严,无论男女信徒到此,一定要在这伟殿里上柱香,家有余资的还会添一盏长明灯,以佑亲眷。
故而这佛殿几次修葺,也越建越宽敞,便是夜晚的殿内,也因为一盏盏长明灯,亮如白昼,周允钰就是带着舒瑶直奔这里,一路上并无其他波折。
舒瑶被周允钰抱着,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夜风也都挡在了披风之外,除了一开始的僵硬不适,后来倒也习惯了,放松下的脑筋,也思索起了周允钰此行的来意。
自小因为身体不好,她都是被极度保护着的,回到京城之后更是如此,二哥给了她两个好手,大哥没明面上给人,但暗中一定有人看着她。
但舒瑶相信,便没有他们,只是陈氏,她身边也都不大可能出现不该有的漏洞,让周允钰如此气愤,非要带着她玩什么把戏。
但若说周允钰无聊到,骗她出来,她觉得也不大可能。
遇着不懂不明白的,舒瑶从不不懂装懂,也不人云亦云,她有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力,此时也不需要太快下结论。
所以当周允钰放开她,让她发现置身于宝相庄严的佛殿中,她也没有太过表露自己的情绪,她等着周允钰给她解释。
“主子,”贴了满嘴胡子的圆脸青年就是郁闷了一整天,都跟不上周允钰思路的陶义。
上午,明明马车坐得好好的,周允钰突然就独自徒步爬山去了,连他都不让跟。此时夜都黑了,明明该赶回宫里去,可是他却将他丢在这里,又独自出去了。
他觉得他受到了周允钰的嫌弃,不得不怀疑起了他的人生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