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之间,一道光华从d外飞入,如神龙夭矫,正是万妙仙姑许飞娘,蹉跎至今才到来。大家落座谈话,忽见俞德从外面进来,说出师文恭听到女殃神邓八姑将雪魂珠得去,而西方野魔曾去索取,一去不归,便往玄冰谷去,路遇几个峨眉门下弟子,连许飞娘门下的苦孩儿司徒平也在内。因上下四方一齐受敌,难于应付,成了残废,特来请毒龙尊者众妖人前去与他医治报仇。
尚和阳一听那魔火金幢的克星雪魂珠已落对头之手,才想起西方野魔适才对他不曾说起夺珠之事,是怕自己知道也去夺取,差点误了自己之事。暗骂:“你这不知进退的狗残废,不用我收拾你,早晚叫你尝尝绿贼的苦头!”
尚和阳心上如此想,并未形于颜色。毒龙尊者却向万妙仙姑问及司徒平因何背叛。万妙仙姑道:“我适才有许多话还没有顾得向你提起。如今救人要紧,我带有灵丹,如果断手还在,便可接上。有什麽话,到青螺再谈吧。”
绿袍老祖暗中伸手拉了西方野魔一把,随即向万妙仙姑讨了八粒丹药。尚和阳在旁早冷眼看出绿袍老祖存心不善。因师文恭素来看自己不起,这次竟为毒龙尊者请得有自己,不肯到红鬼谷相见,越加忿恨,巴不得他再遇恶人,快自己心意,也就不去管他。毒龙尊者与师文恭交情甚深,恨不得急速前往青螺医救,忙催众人起身。当下尚和阳脚下顿出一朵红云,将毒龙尊者、绿袍老祖、西方野魔、万妙仙姑四人托起空中,不顿饭时候,到了青螺魔窟,与宫内独角灵官乐三官等一些魔教中知名之士,匆匆完了礼,同到后面丹房之中。
丹房内,云床上的师文恭刚受完阴魔折磨,面如金纸,不省人事。尚和阳说出所中的乃是天狐宝相夫人的白眉针,乃天狐自身长眉所炼,功能顺着血脉流行,直刺心窍而死。师文恭特意用玄功阻止血气运行,也至多只能延长两整天活命,必需有北极寒光道人用磁铁炼成的那一块吸星球,方可将此针仍从原受伤处吸出。自从寒光道人在北极冰解,吸星球落在他一个末代弟子赤城子手里。万妙仙姑透露出与阴素棠交情莫逆,知她和赤城子情如夫妇,自愿去借。
众人听说宝相夫人也来为难,知道这个天狐非同小可。不但她修道数千年炼成了无数奇珍异宝,最厉害是她这次如果真能脱劫出来,便成了不坏之身,先立于不败之地。毒龙尊者决意用水晶照影之法,观察敌人的动静。毒龙尊者本是滇西魔教开山祖师叱利老佛的大弟子,叱利老佛圆寂火化时,给了他这一个晶球,内藏叱利老佛真灵,能择要将千万里外敌人的情状,从晶球上面现出来。虽然只现过去,不知未来,但观察现时情形,恍如目睹一般,只是这法最耗人精血,轻易从不妄用,用时却须两位护坛。
尚和阳本来恨极了师文恭,巴不得他身遭惨死,先以为赤城子和滇西派有仇,决不肯借宝取针,才在人前卖弄,说出此针来历。不想万妙仙姑却与阴素棠是至好,赤城子对阴素棠言听计从,怕万一将吸星球借来,便宜了对头。知道绿袍老祖未安好心,一听毒尊者邀他出去护坛,正合心意,故意对绿袍老祖使了个眼色。毒龙尊者命俞德在丹房中陪伴绿袍老祖与西方野魔。
众人到了前殿,法坛业已设好,当中供起一个大如麦斗的水晶球。八魔按八卦方位站好,尚、乐二人上下分立,毒龙尊者跪伏在地,口诵了半个多时辰魔咒,咬破中指,含了一口法水,朝晶球上喷去。立刻满殿起了烟云,通体透明的晶球上面,白蒙蒙好似幂了一层白雾。毒龙尊者便同尚、乐二人各向预设的蒲团上盘膝坐定,静气凝神望着前面。
一会工夫,烟云消散,球上似走马灯一般,一幕一幕的,从许飞娘吊打司徒平,直到师文恭受伤回山,都现了出来。及至现出一座雪山底下的一个崖凹,凹中石上面坐着一个形如枯骨的道姑,旁边石上坐着适才与师文恭、俞德对敌的那一班男女。晶球显到此处,忽然浮出一个歪曲了的面孔,彷佛带有讥笑之容,越看越大,面目越真,好似要从晶球中走了出来,转瞬之间,将全球遮蔽,那是红化姥姥的奇形古怪外相。
阴魔一直窥伺在侧,不想敌人探得虚实,更怕晶球暴露自己的秘密,乘叱利老佛真灵出动采访,微化法身渗入晶球内,五行物质分子虽然疏松,阴魔也直到此时才渗透了整个晶球,将红花姥姥的外相钻进去,透入一点司徒平体内的神风原爆毒,舍弃一个外相,发动爆炸。
毒龙尊者醒觉已迟,晶球上面忽然一声大爆炸过去,业已震成了千百碎块,飞散满殿。白白伤了一件宝贝,摧毁了叱利老佛的藏灵庐舍,也是沟通渠道,敌人虚实则连一半也未看出。众人耳旁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之声,在毒龙尊者的烟火飞叉,及尚和阳的魔火金幢送别下,清光一闪即寂。别人看不见阴魔,阴魔却看到一道绿光飞出丹房外,冲霄而去。
原来在丹房内,毒龙尊者走不多时,绿袍老祖便厉声令俞德出去,俞德素知绿袍老祖性如烈火,不敢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