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娇也知中了暗算,除与吴鸿同归于尽外,更无幸理。双目圆睁,厉声大喝:“这厮在鬼老门下穷凶极恶,无与伦比。这太阴炼魂妖火,专一克制生魂炼就的身形。他已拼死报复,决分不开,婢子固是多受苦痛,他将婢子元神收去,合为一体,法力大长,许能乘隙遁走都不一定。”
话未说完,已被阴火炼得花容惨变,周身乱抖,神情惨痛已极,身渐成了影子,将与吴鸿合并,惨呼之声越发哀厉,不忍入耳。突见月娇天灵爆破,飞起一条黑影,击破头上包围的阴火。吴鸿也早料月娇有此一着,已暗中正将元气凝炼,万一邀天之幸,得有一丝空隙,残魂馀气仍可遁逃一些。一见月
娇生魂脱体飞出,连忙往上便抓,可惜黑影一离头飞起,禁法也已发动,吴鸿的手刚抬起一半,便被禁住,不能转动。阴火往上一合,将吴鸿紧紧包没。
无论多麽凶恶的人,当那发横拼命之时,想到便做,哪怕刀山油锅在前,都是一往直前,全无顾忌。等到事情非如所料,眼看报应轮到自己头上,不由得悔恨起来。悔心一生,壮气便馁,越发挺不住了。吴鸿情知仇人恨极自己,所施毒刑一定难当,又想激怒敌人,以求速死,便在红光中秽口辱骂。月娇生魂附上阴魔甄济体内,借阳气暖和,苟延残喘,听出他外强中干,声音都颤,便恨恨的冷笑道:“你想激怒我麽?索性让你多狂吠些时,慢慢享受。”
随把手一指,用的是毒焰炼形之法,专一熔神消魄,恶毒非常。吴鸿元神被红光束紧,又不能动。妖光已往口内投进,跟着在七窍中穿梭也似出没循行,渐渐通行全身要x。一条周身带刺而又发火的毒蛇,顺着气脉七窍在全身上下出没游行,又麻又痒,又酸又胀,火辣辣的,在体内削骨销髓。通体上下又被阴火笼罩束紧,丝毫不能转动,只得睁着凶睛活受,通体皆在焚烧,眼看着一层层缓缓被阴火烧熔,已不成形,又不能即死。
如是常人r体,痛急了便晕死过去,失了知觉,还好一些。吴鸿却是元神炼就的形体,只要馀气仍存,便有知觉,无异生人,一任楚毒,里外夹攻,通身麻痒奇酸,痛彻心髓,比起身外火烧还要残酷十倍,那罪孽直非言语所能形容,不住颤声哀号,神情惨厉已极。这刻许工夫,吴鸿已痛得力竭声嘶,凶焰尽去,只是噢噢惨呼,休说毒口辱骂,连哀求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月娇生魂见吴鸿被神光销烁,外形已经残毁消灭,悲号断续,几不成声,自己生魂也虽及早投生,便发动阴火,将吴鸿残魂震散,化作万缕千丝,齐化乌有,只馀奇腥恶臭之味。
月娇身怀异变基因,纵横欲海,内难有耐战的r,不无空虚。一旦被阴魔甄济得欲仙欲死,那能不深情蜜意,却是转眼就要分开,真是死生缠绵,由不得哀哀痛哭,施法将阴魔甄济重纳黑烟内,催动起行。
阴魔甄济到了铁砚峰谷口,猛觉身于被甚力量吸住,不由自主般直往谷中飞去,转瞬飞到鬼老行法的室中,见鬼老正瞑目端坐在水晶宝座之上,满面狞恶之容。一个红面道童从外走进,领了阴魔甄济,径往外走,另引到一间石室之内,说道:“师父已然准你入门,命我每日传授你道法,这里便是你修道之所,且随我在这里安逸几天再说吧。”
这道童名叫萧玮,是鬼老得意门人,也就是欧阳霜的长子,比起吴鸿却要和气得多。阴魔甄济少不免要装模作样的问道:“吴师兄为敌人困住,不知生死吉凶。去时他曾对我说,该有一次兵解,不知他可能仍回此地麽?”
萧玮闻言,冷笑答道:“这个该死的东西!如不是他献殷勤,在师父面前买好,要图谋卧云村,我还不致差一点送了命呢。他自己不争气,把握不住,失了真阳,由第一等仙人变作了中下之辈,存心找上去应那兵解,以便日后出入头地,却遭了报应,生魂被斩,所炼的元丹,竟不及叫你带回,想必也被消灭了。要想如他的愿,借体还生,哪里能够。他这次弄巧成拙,却便宜了你去补备他的位置。”
二人本是越谈越高兴,萧玮却招了两个美女前来作乐,加上双方都是惯家,动静姿态俱是见所未见。阴魔甄济眼看人家左拥右抱,此就彼推,亲自目睹那活色生香,更觉心头奇痒。想必是萧玮没有奉命,所以阴魔甄济也不敢公然商量,求分一杯羹,一时好不难过。真是欲看不舍,看又难堪,在无计抓挠。萧玮早已看出,便笑对阴魔甄济说道:“师弟,你如此着相,留神将来也如吴师兄一般,闹得身败道毁咧。你看她们美貌麽?再仔细看看。”
阴魔甄济原在那里品评萧玮招来的那两个美女的容貌,与月娇、小玉二女比对,一较高低。闻言刚忸怩着想要答话,即见萧玮怀中拥抱的哪里是什麽美女,竟是个头秃齿脱、皮黄肌瘦、脸上皱纹如鳞的老太婆,而旁侧榻上横陈的一个,竟是一具枯骨。忽听萧玮长笑,一手提起怀中抱的老妇,一手提着榻上那具枯骨,向室外抛去。便见门外r光一晃,只听娇喘微微,夹着一阵莲步细碎之声,往后d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