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的男人正居高临下和小贩骂骂咧咧拉拉扯扯,石头已经在他旁边走了一回,很快就回到了米良身边,摇晃着手中的钱袋,从里面掏出几锭银子和若干铜板,豪气干云地放在米良手中,咧嘴笑道:“一个人都没发现。”
米良把东西扔回给他,“你把他的钱袋偷了,他拿什么赔给小贩?”
石头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
说着又跑远,从那马背男人身边又过了一回,果真把钱袋还了回去。
马背上的男人找到钱袋总算松了一口气,没看到远处的石头扬着脸从袖兜里拿出一封信,“这是从他怀里摸出来的。怎么样?我很厉害吧?”
远处男人不耐烦地和小贩结算完损失,又快马加鞭而去。米良瞪着那封火漆封口的信,“难道你现在还能还回去?”
石头回头看了看,早已不见了人影,“他差点撞到你,丢了东西活该。”
印昊把他手上的东西快速塞进包裹中,“那个人是官府中人,偷了人家东西,还不赶快藏好。”
米良可不想沾上官家的东西,和印昊走到湖畔大树边,正欲将信扔进水中,好奇心起,又拆开来看了看。
幸好她拆开看了,米良蹙了蹙眉,“我觉得好像在说你。上面说在苍阳城以东的温泉乡,有部下发现一个胸膛纹身的男人,纹身线条清晰,形似穹方。男人年约二十四五岁,身强体壮。吾等怀疑此人尚在人间,特请丞相大人定夺。”
米良担心地看着印昊,“好像你被发现了。”
印昊眸光微动,拿过来瞧了瞧,“发现就发现,上面也说了,面目看得不甚清楚,无法描绘相貌。虽然我是个逃犯,但在炎荒呆了十年,基本上没人能认出我,我们以后小心一点就是。”
米良把信拿过来,撕成碎片挖了个坑埋了进去,“好像那天我们是遇到人了,以后你不要随便脱衣服。”
三人继续前行,再往前就是柳安县,定总管全名定一鹤,家中宅院不小。
印昊等人在距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找了家客栈,准备先收集情况,最好的地方莫过于酒楼茶肆,简直就跟情报中心一样。
米良装作无意地指了指定一鹤家的宅院,“果真是靠近王城,柳安县富人应该不少,看这家院子修得还挺大。”
立即有人道,“这外面看着还不算什么,里面园林修得那叫漂亮……”
很快,米良就知道定一鹤不娶女人,他只买女人,两者的差别在于,买来的女人在家里地位低一等,比仆人好不了多少,不能去官府申请离婚,除非她能赔得起一起相当大的钱财。定一鹤前前后后买了三十几个女人,算得上是大手笔,组建了属于他的后宫。他死后,几个兄弟开始到他家里来抢财产,霸占了他的女人,几个兄弟为了争财产吵得不可开交,成了柳安县人的笑柄。
有位老者道:“定一鹤不过是个芝麻小官,没想到就捞了这么多钱,还不知道上面的人能捞多少,贪官横行!”
“王上又要大兴土木,勒令各城县进贡,这几年年年水灾,还要加税赋,流民到处都是,日子越来越难过哦……”
“骄奢y逸,昏庸无道,他能算什么王!”有人把酒杯重重地搁在桌上。
米良回头一看,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人,眉目俊朗,米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人脸型眉眼倒和印昊有几分相似,不过气质迥然不同,此时眸子中诸多怨愤,“本来就轮不到他。”
“若不是王族出了一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太子,的确是轮不到他……”
之前的男人更气愤,“目光短浅,被狐狸精迷了眼,不然怎么轮得到什么逸王,这名号取得就跟酒囊饭袋……”
和他同桌的人连忙相劝,“不要乱说。”他们大概怕惹事,左右看了看,扔给老板半两银子,拉着人匆匆走了。
老板收了银子,打着哈哈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米良倒来了兴趣,细声问起,“那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是怎么回事?”
印昊兴致缺缺,石头握着筷子,“哦,原来你还不知道。现在大金在位是逸王,全名东方允,那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是他叔叔东方俊。”
东方是王姓,这个米良知道,又听石头道:“东方俊以前是太子,喜欢上了一个叛将的女儿,那个叛将本来被抓住,他却为了那个女人把人偷偷放了,当时他的父亲荆王忍了;后来叛将卷土重来,东方俊又三番两次故意贻误军情,荆王忍无可忍,最后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把王位传给了第四个儿子,就是先王辽王。”
“现在的逸王就是辽王的儿子?”米良问。
“对。”石头点头,“就像刚才那个人说的,其实轮不到他。荆王特别喜欢孙子东方澈,据说东方澈天资过人,几岁的时候就能文擅武,荆王认为东方俊本来当王,那接下去孙子东方澈也可以当王。他虽然废了东方俊的太子之位,但有意让孙子东方澈接替王位,不过那时东方澈只有几岁。荆王死前把王位传给辽王的时候,同时立了一份诏书,要辽王死后,把王位传给东方澈。辽王登基的时候遵照遗命,让御王监的人给东方澈纹了穹方,立了东方澈为太子。”
“不过过了几年,东方澈死了。”石头悄悄道,“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辽王不想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