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存被骤然强吻,又听他些莫名其妙的话,心底恼怒异常,他喘气未定,知道双方力道相差太远,此时也不挣扎,只冷笑道:“怎么,白神医上次假借他人未果,这次倒想亲身上阵了?”
白析皓眼神迷茫,喃喃道:“上次,上次的事,你可恨我?”
萧墨存一阵恶心涌上,似乎又见到那晚,猥琐的男人摸爬上自己身体的那种屈辱和愤慨。他脸色发青,薄唇紧抿,眼眸中的冷意,反倒比千言万语更具责难。
白析皓痛苦地抚摸上他的脸颊,低声道:“难怪你恨我,可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恨你,该拿最龌龊的手段折辱于你,可我却,我,我为什么不能让你受辱,我又怎么可以让你受辱。”
“恨我就杀了我!”萧墨存低吼一声:“不过瘾就往身我上下毒、片刀子,又何需出此卑鄙龌龊的招数?”
白析皓喟叹一声,将他紧紧拥住,犹如要将他揉进骨血一般,道:“是,我卑鄙龌龊,我手段下作,所以我遭报应了,自那晚以后,我闭上眼睛,全是你,全是你躺在床上那么亮的眼睛,全是你的身子,我,我真是疯了……”
“白析皓,别说这么可笑的话。”萧墨存喝住他:“上回是谁自己有洁癖,碰了我会脏了你的手?怎么,你不怕脏了?宁愿要跟萧某同流合污了?”
白析皓一愣,摸着他脸颊的手竟然有些颤抖,眼神里遍是痛苦踌躇。
萧墨存正色道:“白析皓,我至今不知如何得罪于你,但你我皆为男子,就算再厌恶,也休要用这等儿女情长的话语来折辱于我。你若恨我,便一刀杀了我,若有点耐性,便放我回去,适才问脉,你也知道,多不过三年,萧某这半条命恐也撑到头。如此兵不血刃而得以报仇,岂不更是上策。若嫌我活得太惬意,不配,那就跟着我一日三餐,看看如何在朝堂夹缝中费心c劳,疲于奔命,岂不更为大快人心?”
白析皓内心挣扎着,片刻之后,他一甩头,贪婪地将脸偎依进萧墨存精致的耳廓颈脖,摩挲着低吼道:“我不管了,我不管了,师门训诫,师傅遗命,江湖名声,我都可以抛开,你我之间的过节,我也可以不计较,墨存,我只要你,只要你,你以前的事我不再理会,你以后的事必将交付于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只要你……”
“白析皓,你疯了!”萧墨存听得心底发毛,怒道:“白神医厚爱,我萧某人只怕担当不起。白神医也不必委曲自己,殊不知真要论屈尊降贵,还轮不到你!墨存不才,可也是天启王朝嫡亲的皇族血脉,堂堂的天潢贵胄,跟你这江湖莽夫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将我大启天朝列祖列宗的颜面置于何地!”
“你……”白析皓气急语塞,一把捏起他的下巴,脱口而出地道:“你本就是皇帝娈童内宠,被男人压在身子底下的玩意儿,有什么……”一语未完,他哑然住口,骤然醒悟到,自己气恼之下,竟然将这等揭人伤疤的重话当着他的面就说出来。
萧墨存已经脸色变白,他心底最忌讳的,莫过于穿越来的这具身子行此以色伺人的勾当,千辛万苦地筹谋,心力交瘁地工作,无非是想换得一丁做男人的尊严和该得的成就,此刻被一个几乎称得上陌生的男人当面唾骂,一时之间,屈辱和羞愤同时涌了上来。他气得浑身发抖,拼命止住声音中的颤抖,冷冷地道:“既然萧某如此不堪,白神医还请自重放开在下,以免我一身污秽之气,玷污了你清清白白的名声。”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放手的,我心甘情愿,我……”白析皓有些慌了神,那人眼底如结了寒霜一般的冷意令他不知所措。那些在以往情人处练就的圆滑经验,不知怎的,一对上这人,竟然全都无影无踪。
萧墨存冷笑一声,垂下眼睑,不再看他,淡然道:“你放不放手,与我何干。”
“萧墨存,你不要以为我不敢。”白析皓捧起他的脸,狠狠地道。
“你有什么不敢的。”萧墨存懒洋洋地撇开头,冷漠地道:“我只是提醒你,如果明早不把我送回去,不出三天,这里就会被京城联防十五营、京师衙门、骁骑营、御前侍卫包围个水泄不通。你才刚说我是皇帝的娈宠,那你倒时候可以开开眼,瞧瞧朝堂上那位英明的陛下,会为他哪一个娈宠,做到这一步。”
“你……”白析皓被他挤兑得再次气结,忽然伸手,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萧墨存吓了一跳,睁开眼,本能地揪住了他的衣襟。
白析皓脸上仍然僵硬,眼睛里却闪烁着yù_wàng和暗火,他暧昧地低头,道:“你不是说我没什么不敢的么,你未来之前,我就想好了,上一次幸亏没铸成大错,否则只要想到,我竟然能容他人碰你,终其一生,我便不会原谅自己。所以,萧墨存,这一次,你逃不了,我一定要得到你。”
萧墨存知道这个疯子说到做到,他再豁达,可事到临头,却不免慌张,努力冷笑道:“好啊,如果你想这里被夷为平地,想此后一生,亡命江湖的话。”
白析皓狂肆低笑,随后,眷恋地亲亲萧墨存的额头,道:“你没说错,我确实恨你。但我想来想去,惩罚你的最好方式,便是牢牢将你绑在我身边,让你只能为我一人所有。只要能这样,哪怕与外面所有人为敌,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