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风吹在身上,带着点甜甜的花香。
“怀彦,你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在哪里吗?”我默默地看着周围幽暗的山林,淡淡的质询。
“我知道,因为秀荷。”怀彦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声音里有歉疚还有委屈:“可是,自从我们成亲后,我真的没跟她有过任何接触。我爱的是你,一直都只有你一个。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我淡淡地打断他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不必再解释了。我相信你跟秀荷在这四年里真的没有来往,你对她也没有暧昧的感情。否则,我不会站在这里跟你平心静气地谈话。”
“真
的?”他激动得眼睛一亮,再也忍不住,一把握住了我的手,紧紧地抓住不放:“萌萌,你终于肯原谅我了?”
“问题不是我原不原谅你,而是你知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瞒着你。”他极快地回答。
“还有呢?”我轻叹——看来,他始终没有明白我究竟在气什么?
“我,不应该收留秀荷?”他望了我一眼,小心地措辞:“可是,我留下她,真的不是因为喜欢她,我只是看她没有地方去,我才……真的,我对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你对她没有感情,不代表她对你也死了心。”我试图抽出手,却没有成功。
他抓得那么紧,好象是溺水的人握住了浮木,再也不肯松手。试了几次不成功,我就放弃了,继续说下去:“你不应该明知道她对你的感情,还把她留在身边,那等于一直在给她希望。是你,给了她机会,让她迷恋你,爱幕你,为你疯狂,无法自拔。”
“那我立刻把她送走,保证永远不再见她。”怀彦急切地向我保证:“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消气了?”
“送走?你打算把她送到哪里去?”我冷然地笑。
“随便哪里都好,只要远离京城就行,我保证让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怀彦怔了一下,热切地看着我:“总之,我不会再让她干扰到我们的生活,你相信我。”
显然,他一直没有认真地考虑过关于秀荷的去留这个问题。
而且,他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我一阵气闷——秀荷是他的附属品吗?她没有思想吗?没有自己的意志吗?
这么大的事情,他连问都不问,就替她做了决定。态度是那么自然,语气是那么随便,我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把她从这个笼子里,送到另一个笼子里去?”我冷笑着摇头:“你以为看不到,就没事了吗?怀彦,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可是,她现在除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怀彦有些失措,看了我一眼,低叹一声:“好,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再也不管她。”
“你知道吗?这几天,你一直对我强调你对她没有感情,似乎这才是事情的重点,可它不是。”我低低地叹息。
“不是?”怀彦皱眉,陷入了困惑:“我一点也不喜欢她,难道你不觉得高兴?你总不可能希望我对她是有感情的吧?”
“虽然你一再重申你对她没有感情,可事实是你们在一起十年,关系一直模糊不清!”我心中气闷,恨恨地瞪他:“对我来说,这就是一桩事实婚姻!你莫明其妙地把我从一个受害人,变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这不是事实,因为这四年,我跟她是清白的啊!”怀彦人喊冤:“原来你始终不相信我!再说了,你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本来就是家庭中的一员,怎么可能成为破坏者?”
“你以为,只要不去碰她,她就跟你没关系?”我摇头,情绪开始激动:“这根本是在自欺欺人!这跟皇帝的冷宫有什么区别?你不能因为她住进了冷宫,就说她不是皇帝的妃子!只要她一天不离开你,你们之间的暧昧关系就无法彻底结束,你明白吗?”
正文 菟丝花
“这跟冷宫怎么又扯上了?”怀彦耐心地听完,然后一脸莫名,他忍耐地看着我:“萌萌,你是不是想太多,扯太远了?你别担心,她跟我之间从来也没有任何约定!我对她也没有任何承诺。”
“可是,你替她赎身,又让她住进你的房子,然后十年一直供养着她的生活所需,这些都是不可抹杀的事实。就好比你买了一样东西,虽然你可能是一时冲动,买来后就束之高阁。可你不能因为忘记了就否定了它的存在,然后在发现它也许会给你导至灾难时,卑劣地否决它与你的从属关系。这太可笑,也太虚伪。”
“萌萌,你想得会不会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一点?我承认我有错,可她真的不是我的妾,当然更不可能是我的妻。”怀彦陷入焦躁,忍不住拔高了声音:“事实上,对我来说,她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事情的重点。”我抚着头,怅然地看着他:“许多事在我看来很重要的,在你看来却一点也不重要。而在你看来非常关键的东西,在我看来却无足轻重。怀彦,我们之间存在太多太大的差异!”
“这世上有哪对夫妻间完全不存在差异?正因为个性不同,才会相互吸引!你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否定我!”
“怀彦,你知道菟丝花吗?”我苦涩地笑了笑,转了话题。
“菟丝花?”他皱眉苦思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一脸迷惘地看着我:“那是个什么鬼东西,为什么突然提到它?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