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绕着林子,折往东行,堪堪离那独院有四五百米,忽的心中一动,此时日
光照耀,以影辨位,院子恰处在宗阳宫之北,莫非便是疾风子所说的茅山宗禁地?
好奇之下,凝神细听,瞬间一种极其动人的风吹树叶的微响传入耳中,哗啦
啦似闻远处水声,又如夏夜里池畔万虫齐奏,天籁妙音,令人心怡神醉。
忽听得风声中一个女音“哼”了一下,接着半响没有声息。我心中一跳,虽
然仅仅是短短的一声哼叫,却瞬间让人想像到那女子的绝世容颜和无限风情。我
不禁浑身一热,耳力探寻过去,声音正是从那院子里传出来的。
隔了好一会,才又听到那女子娇柔无限的轻叹了一声。接着,一个男子长舒
了口气,道:“我……回去了……你小心身子……。”听声音竟像是d庭子!
那女子“嗯”了一声,似乎不置可否。有个脚步声退出房门,“呀”的一声,
将门带上,院门处出来一个身影,果然是d庭子!我心怦怦只跳,忙矮下身藏在
树下,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让我流了一头冷汗,心中直期盼d庭子千万不要
从这个方向出林。
偏偏听得那沙沙声响,往这边来,我避无可避,满脸涨得通红,正欲寻词
以对,却听响声忽顿,d庭子折往南行,去了宗阳宫正殿方向。
我不知d庭子是否因发现了我,才改道南行,总算吁了口气,站起身来,浑
身便似没了力气般,脑中一片混乱:“宗阳宫禁地怎的藏了一个女子?听适才那
声息,好像是d庭子与那女子有私,更是让人不可思议。南北各道派虽都有女道
士修行,但大宋礼教甚严,道门也深受影响,男女素不同观。即便是不禁女色的
南方教派,道士可娶妻生子,却也都安置在道观外,从不曾有女子居住於观中之
事。茅山宗是名门大派,自然约束更严,身为副掌教,d
庭子又怎敢如此大冒天下之不讳?“
刚回到居处,尚未歇脚,一名道士来报:“掌教有请!”我心头一震,惴惴
不安中,随那名道士到了回阳殿,d庭子早候在那。
d庭子目光一s过来,我心下又是一阵怦怦直跳,暗骂自己:“又不是我作
了什么亏心事,何须慌张?”悄悄打量d庭子,见他神色如常,浑若无事,眼神
中也丝毫不带惭愧,心想:“好深的城府。”听他有何话说。
d庭子微微一笑:“小兄弟,坐!”
我便在他旁边找了地方坐下。
d庭子道:“那日我跟你说道,有一事须你相助,一直未得空与你商议,今
日请你来,便为此事。”
我点头道:“嗯。”心想:“他要我帮什么忙?我功力低微,茅山宗随便挑
一个弟子也能胜过我,我又能帮上什么忙了?”忽的一想:“哎哟!莫非要让我
去陪那院中女子?否则何须‘相貌清俊’什么的。”一时间心头鹿撞,坐立不安,
脸色十分不自然。
d庭子奇道:“你怎么啦?莫非身子不舒服?”
我忙道:“没有,没有!一切都好。”
d庭子点头道:“那便好。”沉吟片刻,道:“小兄弟,那日慧现之事了,
你听慧空大师说了罢?”
我道:“是。”却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这事。
d庭子叹道:“慧现於少林寺出家前,本是我和慧真的同门师弟,我和慧真
可说是看着他长大的……。”说着,神情间似忆起些往事,不胜唏嘘。
我吃了一惊,慧真是慧现出家前的师兄,这我知道,没想到d庭子与他二人
居然也是师兄弟,怪不得他跟慧真很熟似的,对慧现的情况又十分了解。
d庭子顿了顿,话风一转,道:“那日慧现被魔人施了手脚,以至神志不清,
无法讯问。
但据我与慧真对他的多年了解,他将《元棋经》偷出后,极有可能会交到一
个人手上。那人极难接近,除非是青年美貌男子。尤其棋艺须佳,方可近其身畔。
我思前想后,小兄弟,只有你最为合适!“
“我?!”我吃了一惊,两手乱摇,道:“这个……我称不上美男子,下棋
……更是是一窍不通!”
d庭子道:“小兄弟别慌,且听我说。你身中慧现催神,虽已治癒,却留有
印记,正可冒领慧现门人,不致让那人生疑。至於棋弈之道,上手极快,若有名
师指导,短期内便可进步神速,此事我自有安排,无须多虑。若非那人对我茅山
宗等派有疑忌之心,我原可另派他人,如今却是你最为合适。莫忘了,你可是曾
答应过帮我的!”说完,目光灼灼,紧盯着我。
我还欲分辩,d庭子断然道:“此事关系重大,小兄弟切莫推脱!何况……
小兄弟,你不下棋不知道……棋中高手有许多像裴元度那般,性子也是极为古怪
的,但往往都对能与他棋逢敌手的弈者极为尊重。为甚么?这是所谓臭味相投的
缘故!下棋之人遇见好棋者自然分外亲切,否则喜好不同,只会觉得对方面目可
憎,你有所求便难了!你若是贾府七娘子的弟子,要裴元度救你师姐,自然容易,
否则……恐怕谁也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