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总拖着不立太子也是件麻烦事。如今两位皇子都大婚了,连三皇子都立了侧妃,这还都一股脑儿住在宫里,实在也不像个样子。”按说皇子大婚后就该离开皇宫自己建府,只有太子能住在东宫。可是现在太子也不立,谁能留在东宫也不好说,搞得大家都挤在自己的皇子殿里,就连妃嫔们去逛个花园子都不方便。
当然了,吴家现在算是长皇子党了,自然也盼着长皇子能早入主东宫,总这样拖着吊着,真是让人烦心。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呢,碧云从外头进来:“老爷,二少爷带着阮表少爷、苏公子和小孟探花来了呢。”
苏锐和阮麒如今是跟吴知霄兄弟在一个书院念书,自然打交道就多些。孟烨则是常去许祭酒家,便与苏锐相熟。今日也不知怎么聚在一起,说起写字来,不知是谁先提的,便一窝蜂都拥到吴家来了。
吴若钊自然欢喜儿子侄儿多跟这样人交朋友,更了衣亲自到外院去见。
孟烨虽然点了探花,但他是侯府子弟,并不只靠着这个谋前程,故而虽则也在翰林院挂了个差事,却并不是十分勤谨。上官心里明白,自然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他时而迟到早退。今日又是提早溜了出来找苏锐,便跟着来了吴家。
吴若钊爱写字,写一手好字,在这上头又好为人师。苏锐则是极慕他一手好字,故而见了面便说到一起去了。说到兴起时,便搬了笔墨来,年轻人们各写一幅字,让吴若钊品评。只阮麒站在一边,与众人有几分格格不入,草草写了一幅便问道:“几位表姐表妹可在?前些日子听说表姐在恒山伯府牡丹宴上写了一幅字,被评为第一,姐姐回家好一番赞赏呢。”
吴若钊看他一笔字写得只勉强有个架子,心想这真是纨绔子弟,就是乔连章,比他小好几岁,从前还没怎么读过书,这一年下来写出来的字也不比他差多少了。不过英国公府是世袭罔替的爵位,阮麒只要不犯砍头的罪过,这一辈子都不用发愁,所以吴若钊也懒得说他什么,只道:“女儿家写字不比男儿,只是怡情养性罢了。”
苏锐也笑道:“小侄也听说当日是吴姑娘拔了头筹。”又笑向孟烨道,“听说还有人要请孟兄去品评?”
孟烨摆手笑道:“岂有此理,闺阁笔墨,岂容我这等俗人胡乱品评。苏兄切莫取笑。”
吴若钊点头笑道:“探花之才,岂是用来品评闺阁之作的。“心想孟烨看着不羁,到底还是有分寸的。想当年孟家出的第一位探花孟二老爷,就是太过fēng_liú,当时京城淑女们也是开了诗社,他就当仁不让地品评了一番,后头居然还有好事人按他的品评出了一个榜,搞得满城风雨的,让正统之人很是看不顺眼。
阮麒袖手心不在焉地看着别人写字,片刻之后捉了个空向吴若钊道:“我姐姐说要向乔表妹求几柄绣扇,这里还有几样小玩艺儿,是送给几位表姐表妹的,今日一并带了来。还要向外祖母和舅母请安。”
他到底是吴府的亲戚,吴若钊便叫小厮过来:“好生送表少爷去松鹤堂给老太太和太太们请安。”
乔连章和吴知雱年纪小些,听见有小玩艺儿,心思就有些溜掉了。阮麒虽只说送给表姐表妹们,又怎么可能把表兄弟们落下。吴若钊一眼就看出二人心思,便叫小厮:“送乔表少爷一起去吧。”别人的孩子不专心也随便,自己的孩子却不能放松,“雱儿这里有几个字没有用心,各写十遍才许走。”
吴知雱只得低头写字,阮麒和乔连章带着小厮们往内院里去。这些日子两人已经混得熟了,从前杏林中的冲突似乎早都抛到脑后。阮麒拿出一把精巧的弹弓给了乔连章:“这是我给表弟特地带的,可别叫外祖母看见。”
乔连章正是顽皮好动的年纪,加以吴家上下都对他十分照顾,渐渐的就脱了当初在家时的木讷懦弱脾气,此时见了这弹弓自然心喜,连忙藏在怀里,还时不时地摸摸。阮麒见他喜欢,便问道:“这些日子,周家表妹都在做什么呢?”
乔连章随口答道:“表姐时常出门呢,有位冷家姐姐要出嫁,表姐总去她家里,说是去帮着准备嫁妆的。”
阮麒又问:“可是恒山伯新收的那位义女?她不住在恒山伯府里么?”
乔连章哪里清楚,摇头道:“这我不知,只听大舅母说过是去冷家。”
阮麒想了一想,又道:“听说周家表妹要及笄了?”
这个乔连章倒是听姐姐说过:“是。大舅母说要请许多客人呢。”想想又道,“外祖母已说了,待明年我姐姐及笄,也要请许多客人来。”
阮麒并不关心乔连波之事。在他看来,乔连波一阵风儿都能吹走了的模样,毫无意思,便顺着自己的思路问下去:“表弟知不知道周家表妹平日里喜欢什么?既是及笄,我也该随份礼才是,也算为上次杏林失礼一事道歉。”
乔连章刚要回答,却忽然想起吴嬷嬷平日里说过的话,不由得心里也暗暗打了个转儿:上次杏林之中,不仅是绮年受惊,他的姐姐连波才是受了伤的,可是阮麒送给过他东西,如今又要送给绮年,却从来不曾提过要送给乔连波什么东西赔罪。
乔连章心里不免有些不自在起来,随口道:“我也不知周表姐喜欢什么,平日里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