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完成以后,心情似乎有所好转。
“请问……同学,可以告诉我你的吗”,邻座的女生走过来低声询问,她双颊微红。
“我不用”,他温和的回答。
“可是……”,女孩指了指他的电脑屏幕,欲言又止。
“这样啊”,他笑了笑,移动滑鼠指着联系人一栏说,“上面只有这么个傻瓜,我也从不给她发消息”。
“那qq也可以”,她不想成为许可嘴里的傻瓜第二。
“我也不用。”
“其他的,比如雅虎通……”,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
“也不用的”,他低头继续收信。
女孩瞪眼看着他,满面通红,羞涩难堪。
“不过”,他又终于开口,“我比较喜欢用手机”,随后说出一连串的号码。
女孩在几秒的错愕之后,连忙拿出手机一一记下,然后拨了出去。
许可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来冲着她摇了摇,“这样更方便”,他微笑着说。
女孩突然觉得心跳加速,有些眩晕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世界清静了。
天边终于泛出鱼肚白,夏日的晨曦清新灵秀,他不期然的想起照片上的人,和她清亮的眼神。
许可看看显示屏上的时间,估摸着应该可以回家了。
女人对他来说是个麻烦,起初的几次遭遇带来某种不可回避的俗气的虚荣感,可是之后却越发的索然无味。
只是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从手机里取出卡,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
除了偶尔会说些善意的谎言以外,也算是个好孩子,他这样夸奖自己。
那么,你呢,小学六年级就开始早恋的人,还算是好孩子吗?
第02章恍然当时年少
姜允诺拖着自己的小小笨笨的行李箱,跟在母亲的身后。
她忍不住回首眺望。
透过暮烟,那孩子的眼神,如同没落的阳光,在阴霾的云层中无助摇曳。
只是一瞬,她便不忍再看。
在她尚不知离别为何物的年龄,这种陌生的痛楚硬生生地敲击着她的心脏。一下一下的,直至她坐在机舱里,从云端俯瞰着这片灰绿夹杂的大地。
“我应该想点别的”,她对自己说,“比如说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于是,她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描绘着,高楼林立,摩登女郎,以及天寒地冻中,身上铺满报纸露宿街头的乞丐。这些印象无一例外的来源于当时简朴单纯的报刊杂志。
她试图鄙视和遗忘自己心里盘桓不去的不舍情绪,她不想因此显示自己的懦弱,即使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那一年,她十四岁未满,他也还不到十三岁。
年少时的青涩岁月,两人在争执,打闹和相互的捉弄之中共同成长着。期间不乏冷战以及流血事件,滋生着孩子间的相互厌恶以及血脉相连的情谊。
在姜允诺的童年,她眼里的许可是个虚伪的孩子,阳光可爱的外衣下是狡诈残忍的心。孩子是天生的冒险家,在他们色彩斑斓的世界里,存在着形形色色的假想敌,他们会把身边的人直接划分成朋友或者敌人,干脆明了。
许可喜欢撒娇,而且擅长此道。
许可喜欢火烧蚂蚁,解剖吐丝的春蚕,拔掉小蜜蜂唯一的武器。
许可在她挥起拳头之时,立马换做一副惨兮兮的表情,举手求饶。
姜允诺痛恨这样的花花肠子,因此下手之时绝不心软。
两人岁数相近,本应该胜负难分,只是那几年里,男孩的发育劲头仿佛步入了冰封的世界。
姜允诺的身高是绝对的优势。
虽然只是晚出生了11个月,许可却比姐姐足足矮了一个脑袋。
那段暗淡无光的日子极为漫长,他反击的希望一点点破灭,以至于六岁的心灵里竟蔓延出一种无力的沧桑感。
他们的父母依旧是忙碌的,时时周旋在成人的世界里,工作,算计,谎言以及日复一日的冷战。
没人怜悯他的焦虑。
无数个日夜,陪伴着他们的只有一位从乡下请来的远房亲戚,他们叫她林姨。
林姨负责他俩的生活起居。她四十来岁,一幅菩萨模样,做事利落,对两个孩子照顾周到,和蔼可亲。
可是,再好也无法代替母亲。
孩子们的感情,从那时起便有了微妙的空缺。
这种空缺,随着年岁的增长,日益扩大着,却习惯的掩藏于淡漠的表象之下。
当姜允诺到了上学年龄,为了省事儿,他们的父母一致决定让儿子也提早入学。
同校同级同班。
姜允诺沮丧不已。
那个男孩,皮肤白皙,个头娇小,嗓音甜软,眼神迷茫无辜,在她看来是典型的欠揍表情,他应该继续呆在幼儿园大班,每天数一数墙上贴着的小红花,或者学学猫叫狗叫。
“不准对别人说你是我弟弟”,第一天放学后,姜允诺警告他。
“为什么?”许可眨巴眨巴眼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丢脸死了”,姜允诺不耐烦的挥挥拳头。
许可默然,转身紧紧抱着桌上一本机器猫的漫画书不放。
姜允诺带点安慰性质的拍拍他的脑袋,颇为大度,“拿去,送给你了”。
转眼间,小考就要来临。
姜允诺在这座学校里混了六年。
功课体育都没得说,老师器重同学羡慕。个性模样不错,不时收到小花小草小纸条。人缘也好,朋友多,连雷远都要卖她三分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