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这个病,你们结婚的事情才更要早点计划,早点准备,不然我也怕自己赶不上了。阿华一定会理解我的。凌汐,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爱哲信吗?愿意嫁给他吗?”
我很有一种摇头告诉她否定答案的冲动,可是,拒绝之后,我该怎么办?怎么解释以前做出的种种与江哲信之间的恩爱假象。难道告诉她我是谁,来这里是为了图谋股份?我实在没那个勇气。慌乱中,我只闪过一个念头:让江哲信去应付吧,由他出面拒绝远比自己拒绝要妥当。
江夫人看到我点头,疼爱的抚摸我的头发:“傻孩子,跟我这儿还有什么害羞不好意思的?你妈妈离开的早,你父亲又不在身边,我知道你就算很爱哲信,很想早点和他结婚,也不好意思自己提出来的。正好,我去和阿华他们说,马上就着手准备,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高高兴兴的准备做新娘就好了。”
我已经不能专心听她后面还说什么了,我不断点头,掩饰着自己的心慌意乱。虽然我知道江哲信会拒绝,但是还是觉得在江夫人跟他提及此事之前,我应该先和他谈清楚。
也许是江夫人觉得可以了却心头的大事了,后面的时间,她不再显的忧虑和担心,又恢复了以前的平和,而且一直都在微笑。
她说:“把这件事交待清楚了,我就可以放心的去看我的花草了。”
我陪着她在花房里呆了几乎整个下午,她有时会告诉我某种花草的特性,应该怎么护理,言谈之间就象在说着她的某一个孩子,喜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更多时候则是沉默着,静静的反复看着整个花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的神情是恍惚的,她是在怀念过去的时光吧。
我一直担心她出来这么久会不会疲倦,可是她的精神远比昨天要好的多,直到暮色时分,我不得不开口说:“妈,我推您回去吧。您累了吧,今天出来很久了。”
江夫人从一株藤萝上收回出神的视线,点点头,轻轻的说:“凌汐,你看这株藤萝,大家都以为它必须依附旁边的植物才能长大,长的好。其实不然,那只是假象。如果有一天周围可以让它依赖的植物都不存在了,它自己也同样可以很茂盛的存活生长。它只是知道借力的好处,善加利用而已。别看这个小小的花房,里面蕴含的有关生命的哲理有很多。我在这里曾经参悟到了许多东西,将来,它们的主人就是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比我活的更精彩更快乐的。有时,一个人经历磨难的同时,本身也是在积累着某种财富。所以不需要害怕,只需赋予耐心和勇气。”
我点头,仔细品味她话里的含义,莫名有点为她的提点暗示心惊。我推着她慢慢往回走,在心里安慰自己,别老那么疑神疑鬼的,江夫人什么也不知道,都是自己做贼心虚罢了。
江华照例等着我们,然后准备把江夫人抱回楼上的卧室。江夫人却轻摆了摆手,笑着说:“阿华,我不想那么早上去躺着,我今晚想和你们一起在饭厅吃晚饭。”
江华明显有点意外,温和的问:“都出去一下午了,不觉得累吗?”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心里已经在打鼓,我知道江夫人要在餐桌上说什么,我也尚未做好准备。
“一点也不累。今天才觉得病是真好了,我刚才都想离开轮椅,去给我的花松土呢。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可真的憋死我了。”江夫人完全恢复了平日的活跃,真的再看不出病态,可见她是真的感到轻松了。只是,她把问题转给了我,我快被沉重的心事压的窒息了。
“好。那我抱你去餐厅,我们一起等哲信吃饭。”江华的口气也轻松起来。
“不用抱了,把轮椅推进来推我去就好了。”江夫人笑,“让周嫂他们看见该笑我了。”
“怕什么?”江华也笑,“以前他们又不是没看见过。”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往饭厅走,我插口说了一句:“爸妈,哲信也快回来了,我先在这里等他。”
“好。”他们居然异口同声的应道。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我颓然的坐到沙发上。他们的恩爱令人羡慕,江华这些天对江夫人的体贴关爱,让我对他的恶感在渐渐消退,总是不由自主的拿他跟干爹做比较,干爹才是彻底的冷酷无情,江华却称得上情深义重。
我越发觉得不能掺和在他们中间了,背叛干爹,我下不了决心;伤害江家,我又于心不忍。干爹早晚会后悔他高估我做卒子的能力了,象我这样软弱温吞的性格,是根本成就不他的‘大事’的。
江哲信走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愁眉苦脸的胡思乱想。未加掩饰的表情,引得他两步走到我跟前,劈头追问:“怎么了?我妈怎么了?”
我摇头,用食指竖在自己的唇边,示意他闭嘴。然后凝神听了一下饭厅方向的动静,那边周嫂好像在说着什么,应该没人注意产这边。
江哲信一脸惊诧的看着我,我压低声音说:“江夫人要我们尽快完婚,这是不可能的。你想想用什么理由拖延吧。她在饭厅等你呢,吃饭的时候她就会说。”
江哲信挑眉瞪大了眼睛,震动程度一点不亚于我下午的反应,分明也是没有思想准备。
他蹙眉思考了一下,也很小声的说:“你怎么想的?”一副商量的语气。
“不行。”我斩钉截铁的说,“别忘记我们的约定,你答应以后放我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