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都觉得自己的一张脸都快要僵硬了。
右眼却有眼泪水落下。是她的手刚刚顺带也打到了泪腺的缘故。
“你,你,”她满面怒色,右眼泪水滚滚而下,却是咬牙切齿的对邢捕头说着,“我要父皇诛了你全族。”
“父皇?”邢捕头笑了一声,“那约莫你是个公主了?哪里有公主这般青天白日的跑到酒楼来和男子一起不干不净的?”
司马瑜只被他这几句话给堵得,嗓子里像是卡了一块肥腻腻的肥肉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邢捕头这时又在那说着:“甭管你是真的公主也好,假的公主也好,我老邢还是那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既然这明月楼里失窃了,于情于理,你们这一干人都是难逃嫌疑的。所以公主,还是请吧?至于要不要诛我全族,我老邢一个人就是全族,这也吓不到我。”
司马瑜只被邢捕头给气的暴跳不已,但一时又说不过他,一时只气得紫涨了一张脸,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梗了出来。
韩佐方才一直在旁侧整理着自己的衣物。这当会全身的衣物总算是整理妥帖了,便上前来对着邢捕头傲慢的说着:“你眼前的这位正是当今安阳公主和信阳公主,本世子是琉南国世子,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捕头罢了,竟然敢对我们无礼?”
京城里向来都的卧虎藏龙,邢捕头原先瞧着司马瑜她们衣着不凡,而且能进这明月楼消费的,定然是非富即贵,是以当司马瑜说她是公主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已经是有几分信了。而这当会又经由韩佐这般说了出来,那他自然是完全信了。
只是邢捕头这个人,却是极其耿直的,口头上说的那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并不是只是随口说说拿来摆官腔的。
但好歹他面上先前轻浮的神情是收敛了起来些,对着司马瑜拱手行了个礼,说着:“得罪了,公主。只是卑职职责所在,还请您到衙门里例行做一个问话,随后卑职亲自送您回宫。”
司马瑜都快要哭了。
谁稀罕邢捕头亲自送她回宫啊。关键是待会到了衙门里例行问话,她和韩佐今日的这事就算是大白于天下了,走到哪里都说不清了好么?
但是眼前的这个邢捕头摆明了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她是摆公主的威风也好,软语相求也好,只怕他都是不会为之所动的了。
可是急切之间她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来,只能拉着司马瑾的衣袖,问着她:“阿瑾,你可是有什么法子?”
司马瑾现下巴不得司马瑜和韩佐的事大白于天下,于是她便哄劝着司马瑜:“姐姐你不要哭。我们且跟随了邢捕头去一趟衙门,将实情说清楚。只要他们弄明白了我们并没有偷窃这明月楼里的花瓶字画,到时自然是会放了我们走的。至于其他的事,等我们禀明了父皇之后再想其他的法子。”
这事她其实就怕闹不到父皇的跟前去呢。
而韩佐此时也在旁边劝说着:“信阳公主说得对。安阳公主你放心,凡事有我呢,你无需惧怕。”
韩佐现下的心思和司马瑾是一样一样的,就是怕此事闹不到庆隆帝那里去。
司马瑜现下多想一巴掌就把这韩佐给扇回琉南国去啊。
就是因为有你这事才麻烦啊。若不是你,别说只是一个区区衙门而已,什么地方她不是横着闯?
最后司马瑜也只能哭哭啼啼的和司马瑾她们一起,跟随着邢捕头回了衙门。
掌管京师的京兆尹姓李名蕴,字少卿,现年二十四岁,乃赵郡李氏的嫡系子弟。
李蕴这个人,素来便以放浪形骸扬名于天下,哪里还管你什么公主不公主,世子不世子的?总之一句话,到了我的地盘,哪怕你就是天王老子呢,那你也得照着我的规矩来。
于是司马瑜等一众人到了衙门之后,李蕴虎着一张脸,直接就是挨个的开始问话。
而且问的还尤为的仔细。
那一众世家女子哪里平日里做的营生左不过吟诗弹唱,右不过鉴赏风月,哪里到衙门里来过啊?而李蕴又是个刁钻的主,但凡你目光之中稍有闪躲,他立时便能刨根问底下去。
一众世家女子哪里斗得过老油条似的李蕴?于是不消一顿饭的功夫李蕴便知晓了司马瑜和韩佐之间的那点见不得人的事了。
他自觉这里面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但架不住找不到证据啊。而且前些年庆隆帝一直打压陇西李氏,他心里对庆隆帝早就是颇有微词了,是以好不容易抓着了这么个能让庆隆帝气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事,他若是不捅了上去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于是他便细细的写了一封折子。一时明月楼失窃财物倒是小事了,司马瑜和韩佐的这事才是个大事啊。
李蕴也是个有才华的人。一封折子写下来,虽然他是未曾亲眼见到司马瑜和韩佐之时,但并不妨碍他将那场面写的是活色生香,引人入胜。
折子写完,他又自己看了一遍,确认庆隆帝看到这封折子的时候必然是会龙颜大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唤了邢捕头上前,让他去雇两顶小轿子过来。
司马瑜和司马瑾说起来好歹也是个公主啊,恒不能真让她们自己走回宫去吧。至于那些世家女子,遣了衙役将她们各自送回家去也就是了。
邢捕头就问着:“那琉南国的世子怎么办?也雇一顶轿子吗?”
“一个大男人雇什么轿子啊?雇头马来给他骑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