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事情……”
她蓦地愣住。
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眼前有破碎的画面闪过——
他忽然一夜白头……他神奇地逃脱了胡岱远的天罗地网……他身上可疑的伤疤……既不是剑伤,也不是刀疤……
还有不嗔曾说过的话,第五鹤身上的气场,很诡异,透着妖孽……
叶朵澜打了个哆嗦,恐惧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想到了。”
第五鹤抓着她的衣领,咂摸着嘴巴,似乎在可惜着她的后知后觉。
“把她带过来。”
望月已经放下了剑,在风中遗世独立,只是不停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第五鹤闻言,恭敬地点头,将朵澜往怀里一夹,飞快地飞至望月身前。
“主人,刚才吕书辞的大徒弟,叫她小师妹。”
此刻的第五鹤,哪里还有半分尊贵的样子,那恭顺的模样,好像只是汲望月身边的一条狗。
是啊,那夜,在清风县的地牢里,原先的第五鹤,早已经死了。
他是,望月亲手打造的,比胡岱远还要出色的,一个傀儡。
他们有过对彼此的承诺:望月助他登上皇位,而他,给望月无以伦比的权利。
望月不说话,只是淡淡地打量着朵澜。
朵澜站定身子,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第五鹤。
可怜、心痛、怨恨……
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心,好疼……
就好像是,一直熟稔爱慕的人儿,转眼间形同陌路,不仅如此,还成为了完全对立的两面。
“是啊,我弃命山庄的第一女杀手,其实是吕家的大小姐呢。”
望月轻轻开口,思绪好像回到了许久以前。
“我见到你的时候,你抓着我的衣角,像只猫,像只狗,我忽然想,其实养一个宠物,也不错……”
朵澜的眼眶,猛地涌出一片热潮,不知是为谁心碎。
“望月,你、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么……”
她站在他面前,和他的距离不过咫尺,可是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男人,陌生得令她心悸。
“爱?”
他忽然好像被这个字眼给惊讶到了,只是重复了一遍,半晌不再出声。
朵澜等了许久,终于还是等不到一个答案,她抬手拾袖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只是那泪水源源不断,擦了半天,脸上终还是湿湿的。
一旁的第五鹤斜眼旁观,并不做声。
“望月,请你放过我爹爹,他不曾做过任何伤害你汲家的事情。”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谈及儿女私情的时候。
“放过?”
陷在思索中的望月,终于回神,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大笑起来。
笑罢,他提起手中剑,剑忽然指向她的胸口。
“马上走,我饶你不死!”
眼中毫无惧怕,朵澜直视着他的眼,复又说了一遍,“放过吕家,我可以保证,你大可坐上江湖第一把交椅,武林盟主的位置,我爹爹一定会让位给你……”
“让?”
他嗤笑,凤目中倾泻出不屑。
“朵朵,你跟我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要的究竟是什么么?”
剑尖,已经抵向她的胸口。
“我要的是,和黎几道有关的人,全都死!”
说完,他像是承受不住一样,身子摇晃了几下,眼神愈发毒辣。
心里一惊,朵澜蓦地想起,今日,又是十五!
怪不得,眼前的望月如此陌生,如此嗜血!
她忍不住小小向前挪了一步,却听得望月暴躁地吼了一声:“站住,你再向前,我杀了你!”
疯狂流窜的嗜血渴望,他快要压抑不住了!
此刻,望月体内,俨然有两股力量,在不断拉扯着他——
一个,在催促他,赶紧收手,眼前的女子不是别人,是叶朵澜;另一个,在怂恿他,快些结束,将吕家夷为平地,用新鲜的血液,压制住自己狂猛的渴望!
“望月……”
她忧伤地望着他,那个雨夜,他所受的苦,她感同身受。
“别再过来!我从不曾爱过你!”
汲望月大吼一声,手上用力,剑尖已经没入叶朵澜身上的裘衣之中。
如不是她穿得厚重,此刻,火精剑一定已经割破肌肤!
“汲望月!住手!你不可以……她是……”
尖锐的女声突地响起,那是黎倩!
只见柔弱的吕夫人,面色苍白,甩脱扶着自己的侍女的手,无视着周围无数双眼睛,缓慢却坚定地走向望月和朵澜。
像是护崽的母鸡一样,黎倩径直走向望月,伸出手,用力推开他手中的剑。
他们这一对曾经的恋人,已经有近二十年未见了。
再见面,却仍是只有仇恨,和复杂的情感交织。
“吕夫人,别来无恙。”
汲望月率先出言相讥,“你的女儿,果然很美……”
顿了顿,他故意提高声音,好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也很下作,你不知道么,她可是我手下最好的杀手,可是你知道她怎么杀人么?哈,她靠的是她的脸,她的嘴,上面的,下面的……哈哈哈哈……”
他故意用最肮脏的字眼,最狂妄的笑声,来试图击垮面前的女人。
“啪!”
“娘!”
清脆的声音响起,动作太快,如果不是那声音,众人都以为眼前的一幕,是幻觉不成?
黎倩哆嗦着,右手还来不及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