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的流民,形容凄惨,她究竟是回齐国做什么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冥冥中只被命运的绳索牵引着,无法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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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车外,姬允的声音突然响起,队伍随之停了下来。就在马车突然停止前进的那一刻,文姜突然个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猛地的窜起。随行的侍女见她脸色发白,刚想开口劝她就听见马匹踏水而来的声音,文姜握住马车栏杆的手不由的颤抖起来。她究竟在害怕什么,是惧怕死亡吗?不,她已经死过一次。还是,担忧车外那个与她同床三年多的姬允?不,他的命是她早就要取的,留到今天已是最大的仁慈。
“夫人?”看着额际渗出冷汗的文姜,侍女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
“我没事,”她掩饰着剧烈的心跳,“怕是坐不惯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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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夫此番长途跋涉,可真是辛苦了。”姜诸儿翻身下马,在护卫的拥护下,径直走到姬允面前拱手行礼。
姬允先是一愣,然后也行礼道:“还要劳烦齐王亲自相迎,实不敢当啊!”
“你我乃是亲家,无须见外。”
姜诸儿的热情喧寒落在姬允的眼里显得十分有如针扎一般,他强忍着心中的愤懑微笑着附和。
“妹夫此番来前来,一路车马劳顿,不妨先到驿馆歇息。”
“谢齐王。”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避开提到文姜。
齐王大婚,他的族亲都该回国庆贺,但是公子纠因身体不适,未能与文姜等人一同前往齐国。而公子小白就在齐边界旁的莒国,如果再称病不去,恐怕也说不过去。况且,他知道文姜回来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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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隗与重耳摸清了周王姬——姬萤入齐的线路,与小白等一同返回齐,趁周王姬一行在驿馆住下之后分别买通了一个侍卫与一名侍女,然后换做他们的装扮混在了王姬的队伍中……
这招着实不怎么聪明,但是已经是最能接近那块玉的最好方法了。当然,他们也可以等王姬入宫之后去偷,但若失手了,代价更大,更重要的是,他们也全然不知姬萤的手上是不是真的有这块玉。
乱由姜起(四)
几日之后,周王姬与姬允成婚,姬允奉命主婚,文姜在离开齐国几年之后再度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文姜华服坐在大殿一侧,蹙眉不语。她指骨捏得发白,全身都绷紧了弦,她不确定的事物太多,只盯着自己捏的发白的骨节,默不作声。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覆了上来,她乍以为是名女子,抬头一看,却是一名俊美无铸的公子,正朝她笑。
“小妹,三年未见,你竟是一点未变。”
文姜顿时反应过来,拘谨的一笑,“兄长”。
他拉她起身,道:“今天是储儿大喜的日子,你怎么脸色不好?”
她惴惴不安的低头苦笑,“让兄长记挂了,小妹只是车马劳顿,有些水土不服。“
小白眉眼温柔的看着她,“小桃和桑榆也都来了,要不要见见?“
“好。“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完美的回答了。
小白与她一前一后慢慢走出宫室,看着她袅娜的身姿,他居然没有丝毫的yù_wàng,不对,这绝不是他的文姜,她眼神陌生,没有往日的落落大方,就连称呼都变得疏离拘谨,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引她至宫室外殿,小桃一眼便看见了文姜,扯了下桑榆的袖子,他随意示意。
小白则负手在一旁盯着文姜的脸,她表情冷淡戒备,与小桃在一起就像个陌生人,哪里还是他的文姜?
他的心顿时像坠入了无边的黑夜,被一双有力的手死死握住,又疼又凉薄,有人,在策划一场精心的骗局,而他正是被骗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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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隗趁着大婚举行仪式之时,进入她平日最为熟悉的齐王宫,姬萤本人还是个少女,对于这场政治联姻她一直都木木的,所以,她带来的东西都还未加整理,季隗翻找了大半日,居然一无所获。
正要出去时,她看见几个朝臣朝着自己走来,顿时有种想逃的冲动,想了想,却觉得自己傻,明明是一副宫女打扮,又有谁会认出她一个异族的脸?
“大王为了那个妖女真是费劲了心思。”
“谁说不是呢?”
“哎,我等已经尽力了。”
“没想到那妖女在嫁去鲁国五年之后还能翻起这等风浪。”
“大王迎娶周王姬,不就是为了要那妖女回国吗?哎。”
季隗站在一旁听的惊心动魄,这一场婚礼包含了太多的阴谋,储儿居然对她还未放手。
该死的管仲,这一局早就在他的算计之中,他们都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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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要再打了,我求您了。”小桃眼见小白拿着鞭子一鞭一鞭的抽在桑榆的背上,血痕一道一道的,触目惊心,她只得不断的开口求饶。
“给我将她拉开。”小白见桑榆的表情,明显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他偏偏就是个榆木脑袋,怎么都不肯说。
“还不说吗?”小白又扬起手狠狠抽了一鞭。
“对不起,公子。”桑榆不知道他是何时发现的,但是他的本心是既不愿对他说谎也不想背叛与文姜的誓约。
“好。”公子小白将鞭子扔掉,“你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这样的人。”
“公子,”桑榆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属下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