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看天上的雪花好漂亮啊,我想,姥姥姥爷爸爸妈妈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
“哥哥,我要做你的媳妇,一辈子跟着你。哥哥,我不想你离开我。”
产房里,他握着她的手,她的脸上冒着汗珠:“老公,你说孩子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不过,医生说是儿子,我觉得还是像你的好,男孩子像你一样稳重。”
“哥哥,我还没有见过姥姥姥爷,你真的要带着我去看他们吗?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呢?我想啊,姥姥,一定要像奶奶那样慈祥,姥爷,一定要像爷爷一样和蔼。”
“老公,刚才我许了个愿,希望你原来越帅。呀,忘了许愿一说出来就不灵了。”
“哥哥,天上真的有牛郎织女吗?那颗牛郎星是你,那颗织女星是我。不许一年来看我一次啊,哥哥,你每天都要来看我。”
“老公,你看......”
“哥哥,你说......”
巫山坐在书房里,小小的漆木雕花棺材,就在旁边。
他就这么坐着,这么看着。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巫山在书房里呆了七天,没有吃饭,偶尔觉得渴的时候,就在卫生间里接点水烧开。
打开书房的门,巫山愣住了,太姥姥爷爷奶奶都搬了沙发,坐在那里。莎莉,抱着巫从瑊,满眼是泪。她早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在丈夫心中的地位很重要。
“山!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莎莉哭喊着捶打丈夫的胸膛,儿子早就被巫山一把接过去了。
“宝贝儿,对不起,对不起你和孩子。”巫山呢喃:“但是,她真的对我很重要,就像你一样。”
“对不起,太姥姥,爷爷奶奶。我好了。”
巫山的头发,白了,全白了!
“叔叔阿姨,楠楠想要去看松花江,我带她过去吧。”
齐百家点了点头,转过头去。陶妮莎抱着一岁多的齐国志,流着眼泪。
冰城太平军用机场,跑道每天都在清扫,看上去还是光溜溜的。值班的战士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看着远处近处的积雪。屋里的暖气今年烧得一般般,在屋里还得穿着厚衣服。
“你好,这里是冰城太平机场。”电话响了,士兵职业性地拿起电话。
“京师军区来了一架飞机,请做好接机准备。”
咔咔咔咔的直升机声音响了,飞行员感到恼火,在跑道上转了两圈才完全停下来。
舱门打开,一位面容年轻头发花白的军人从里面出来了,吃力地抱着一口小棺材。后面跟着一对壮年夫妇,妻子手上抱着个小孩子。
“好冷,”巫山裹了裹军大衣。
“首长好,冰城军分区机场守卫连连长刘红超向您报道。”
“你好。”巫山回了个军礼:“我是海军陆战集团军的巫山,麻烦给我准备一辆车子。”扭头对后面的夫妇说:“叔叔阿姨,楠楠听说在斯大林公园那里,能够更好的看到江景,我想让她在那里。”
两口子无声地点点头。
b市,谢吉昌老将军寓所。他的面前,全部是楠楠的照片,从小时候到现在的都有。
“他们去冰城了?”
谢老夫人点点头。
老两口相对无言。
道里安康街1号,军休宾馆,巫山凭着记忆开到这里。
登记的服务员是一个女兵,无论什么时候,女兵都是有关系的人才能进去的。招收的名额少,范围也比较窄。这位女兵自然有关系,看到裹着军大衣的巫山,不以为然,但看到小棺材,大惊失色:“同志,对不起,你手上的东西不能进来。”
“恩?”这一眼,让服务员如坠冰窖,她都听到了自己上下牙齿的打架声。
“你是共产党员吗?”那位白头发的军人严肃发问:“共产党员都是无神论者!”
“是,可是......”
没等他说完,对方叭的把军官证扔在服务台上。
“首长好,请稍等。”女兵一溜烟跑了。
经理办公室里,矮胖的经理透着疑惑:“你确定对方是少校?”服务员坚定地点了下头。
宾馆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军人。扫视了一番,直接走到巫山面前:“巫山同志你好,我是黑省军分区司令员段明强。”
巫山犹豫着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对方很热情,低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是谢老的老部下,以前是他的警卫员。”
“段哥!”齐百家一直在帮着妻子照顾儿子。小儿子可从来没有来过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女儿没了,儿子可得健健康康地活着啊,一回头看到段明强。
“百家!”段司令员问:“怎么回事儿?”
“我女儿!”齐百家指指棺材,抽泣起来。
伟人从太祖去世以来,每天都睡得很少。这时候,他刚刚休息了一会儿,电话又进来了。沉吟了一下,伟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谢呀,明强那孩子在会上都拍桌子打板凳了,非得要让孩子土葬。这个不好开口子啊,东北是我们的火葬政策执行得最彻底的地方之一。”
军休宾馆的303房间里,来了一对老夫妇。
老爷子抱着小国志,慈爱地看着他揪自己的胡子。
老太太在一旁捶打着陶妮莎:“你咋就这么狠心呢?一走这么多年,把我外孙女整死了,我看都没看一眼啊。”
丁香花开了,冰城的春天总是来得这么晚。
一夜之间,人们发觉以往的斯大林公园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