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其实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拉拢谁,不管他的具体工作是哪一样。你都可以罩着是吧?梅家国同志,我觉得在地方上做工作,少来拉帮结派那一套。”
派系,在任何朝代任何地方,官员里面都会存在。只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三个人明目张胆,在欧洛泰俨然就是摆明了是一个整体。崔大祥蹈光养晦,他们可没少冲撞过其他常委。
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大家都在顾忌着梅家国身后的梅系。
“身为政府一把手,不想着怎么把欧洛泰建设好。”巫山一拍桌子:“所有的具体工作。都是李求胜同志一个人扛着,要你来干嘛?思想政治工作,也是你可以染指的?”
他身上的杀伐之气,多么浓烈,一下子让梅家国哑口无言。
当然。今天的目标,就是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巫山轻轻揭过:“我知道你刚到基层。不熟悉情况。但是,不应该找宣传口岸的人了解。如果是一个下功夫做工作的宣传部的一把手也就罢了,偏偏对方目不识丁,在十年浩劫中念了几天工农兵大学,草包一个。”
这话一出来,梅家国知道今天闫居仁是逃不过这一劫了。
他也有些感激。巫山还是给他留了情面。
其实,他也不明白,第一副专员心有苦衷。上面就是拿梅家国当磨刀石的。如果今天趁势把梅家国挤走,固然痛快。新来的磨刀石。说不定比这个厉害得多,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是和风上升的关键时期,巫山可不想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但不管怎么样,在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一定要一脚踢开。不然,今后好多工作难以开展。
梅家国喝了一口茶,稳定下情绪:“对不起,我检讨。确实,从京师下来后,两眼一抹黑。因为梅老他们是让我下来做工作的,可不是在办公室里享清福,所以有些慌乱。”
这话软中带硬,不无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
当然,对方已经示弱,就没有必要继续穷追猛打了。
“梅专员,我可是做了好多年工作的。”闫居仁还在向梅家国求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好吧,”梅家国已经闭上了眼睛,巫山把今天的欧洛泰日报拿出来:“闫居仁部长,这里有一张报纸。你随便拿一篇文章,念通顺了,算你过关。”
本来,巫山也不清楚他的底细。上次李求胜留下来在和风吃饭,当做趣事给他讲了。说这人竟然也能当宣传部长,简直就是欧洛泰的耻辱。一篇稿子念下来,错别字四五十个。
如果他能发奋上进也就罢了,这些年来连稿子都不拿了,每次都是随口说话。
豆大的汗珠,从闫居仁的额头流了出来。
他磕磕巴巴念了几句,在中间连续有五六个子都不认识,卡在那里。
“够了,”崔大祥一声大喝:“不学无术,拉帮结派,到处钻营。我提议,这样的人,应该清除在地委常委班子之外。”
“崔书记,你不能这样啊。”闫居仁急了:“就是以前王成林专员在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想过和你作对。就是如今,我们也只是针对巫副专员。”
巫山自动把们字略过:“你没有和任何人作对。但是,你对不起和风人民,他们在搞建设,只言片语都没有显示。你对不起欧洛泰人民,尸位素餐。”
说到这里,他深有感触:“特殊时期,给我们这个民族,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以前,听说过有人在英语试卷上交了白卷。他振振有辞地写了一首打油诗:我是中国人,不学外国文。不学abc,照样闹革命。”
“唉,这样的思想,本身就很可怕。”巫山叹了一口气:“不学外国文,你连中国文都没学好。要是你是大队书记、生产队长也就罢了,你是地委常委,地区宣传部长!”
声音不高,却振聋发聩。
以前,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和崔大祥作对。并不是他不想,而是因为后台不够硬。现在,大概以为攀上梅系的高枝。一不小心,马脚就露出来了。
“好吧,现在对闫居仁卸任宣传部长进行表决。”崔大想不再多话。
出人意料,连梅家国都投了赞成票。柳德顺兔死狐悲,弃权了。
“闫居仁,你去政协呆着吧。”崔大祥目无表情:“相信上级党委,肯定会通过我们欧洛泰地委的决议。做一个副厅级调研员,什么都不操心,不是也挺好吗?”
说到最后,他也有些感伤。特殊时期,这样的人还有不少,很多比他的位置都高。
闫居仁蹒跚着出去。一个不到五十岁的人,瞬间背就驼了。
在门口的时候,他恋恋不舍看了一眼里面,随即扭头而去。
里面的常委们,心态各异。
最想不到的是,看起来,崔书记和巫副专员之间不再亲密。
一转眼,两个人都达成一致,直接把闫居仁斩落马下。
“刚才,柳德顺同志在选址问题上有所异议。”巫山发动了新一lún_gōng势:“那么,我就想问下,政法委都有些什么建树,居然有闲情逸致,过问起经济建设的事情来了?”
这话一出来,梅家国心里一沉。直到这时候,他才发觉,巫山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要把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势力,粉碎掉。然而,他却无力阻止,只能见招拆招。
“政法委的工作,可圈可点,不劳巫副专员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