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你肚子疼吗?”
王晟点点头。刘符动了动,忽然坐直起来,小声道:“那我……给你揉揉吧?”
王晟偏过头看着他,一直看了半晌,才垂下眼睑,慢吞吞地把手拿开,“有劳王上了。”
刘符也不知道他都和王晟做了那样的事,摸摸肚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说完这话,莫名地还是觉得脸上发热。他把手盖上去,贴在王晟腹脐上,问他,“是这里疼吗?”
王晟两只黑漆漆的瞳仁安安静静地朝着他,喉咙里“嗯”了一声。刘符点点头,两手用力搓了搓,才又盖在那上面,打着圈轻轻揉了起来。他揉了一阵,突然嘟囔道:“景桓,你肚子太凉了。”
王晟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刘符把手伸进衣服里,又摸了摸自己的,“嗯……我肚子就是热乎的,你看,要不然你怎么总是疼呢。我以前给你的小手炉你用了么,没事抱着暖和暖和。”
见王晟又失笑,刘符问:“你怎么这么高兴?”
王晟慢吞吞地回答了前面那个问题,“多谢王上,臣用过了。”他又补充道:“很暖和。”
“和我手哪个暖和?”
王晟不答,刘符等了一阵,笑道:“景桓,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这么傻呢,不是把脑子烧坏了吧?”
“臣睡一觉,明日就好了。”王晟不知道是真没听出来还是装没听出来,居然就这么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就在刘符以为他真烧傻了的时候,又听他缓缓道:“劳烦王上明日一早命人知会丞相署一声,让他们把公务送到这儿来,臣明日恐怕回不去。”
“我养着丞相署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刘符不满道:“让你底下那个谁……薛举!对,让薛举先担两天。”
王晟皱眉,坚持道:“现在正值秋忙,各衙多事,臣不看着,恐怕出什么乱子。”
刘符揉着,手上多用了一分力气按下去,见王晟果然眉头一拧,只得又卸了劲力,“你看,还这样呢,能看什么?李太医要被你气死了。”
王晟笑笑,不说话了。他和刘符都是正事面前绝不含糊的人,他知道到了明天早上,刘符还是会不情不愿地派人去取的。
“对了景桓,我好奇很久了。”刘符忽然问:“怎么每次太医给你诊治,只要一解开衣服,你就发火赶人?那毕竟是医者,又不是旁人,讳疾忌医么?”
王晟愣了一下,随即目光渐渐地有些远了。见状,刘符问:“多少年前的事了吗?”
王晟点点头,不欲多言。刘符却被勾起了好奇,在床上盘腿坐了起来,“来景桓,说说你以前的事儿啊!你看我都揉这么半天了,没别的要求,就这一个,快和我讲讲。”
“王上当真要听这个?”
“当真!”刘符推了推他,“你不说我今晚都睡不着觉。”
王晟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真讲了起来,“王上不知,臣年幼时身体原本也康健,很少生病……”
他自幼家贫,原本家里有块田地,倒不至于饿死,后来遭了灾,赶上大旱,当时已值叔季之世,天道陵迟,朝廷风雨飘摇,自身难保,哪能顾及到百姓的死活。没了朝廷的保护,像他们这样守着几块薄田讨生活的普通百姓,脆弱得就如同一层窗户纸,平日里交满了十数样赋税后尚能勉强过活,可一遇到天灾,就像被一个指头戳破了似的,再也回不去了。粮食收不上来,官府的赋税却照收,到头来只有将土地贱卖给富户才是唯一的活路。可没了土地,只能眼看着手里的钱花光。于是他们一家成了乞丐,一连三年的大旱让一整个州的农户都成了流民,大家都朝着天上高高地伸着手,却哪能指望着从官府和富户的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