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问题已解决的差不多了,他看着宽出来一截的腰带,想起了那句“吾貌虽瘦,必肥天下”,觉得倒也说得过去。
但还不等他松一口气,朝廷便又发兵南下争夺襄阳,粮草从长安和洛阳两地运输。王晟虽远在太原,却时刻关注着南面,怕袁沐等人从未在后方独立主持过粮草工作,粮草供应不上,将前线大军置于险地,还特意写了封信给他们。他领着太原府尹的俸禄,却还操着丞相的心,不过幸好没让他挂心太久,襄阳的捷报就传到了太原,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首据说是破城当日,刘符倚马而成的诗。刘符原本无意让王晟知道,好事者却争相拍马相媚,自发地将“王上的新作”昭告天下,半是起哄、半是讨好地将它吹到天上去了。
王晟当时正在用饭,政务缠身,他一向吃得少而急,听说了这么一首诗,不禁停箸笑道:“念来听听。”
李九便低头读了起来。念完之后,抬头见王晟面色微白,敛了笑意,他不禁心里打鼓,一时没转过弯来,心道王上写的诗,总归是不错的,不知道为什么引得王晟露出这样一幅表情。他又低头看了一遍,确认自己也没读错哪个字,不禁开口问道:“大人,这诗有什么不妥么?”
王晟摇摇头,一只手又轻轻抚在胃上。李九这阵子见他犯病见得多了,也有了经验,知道他不会再吃,于是撤了吃食。等他回来之后,见王晟果然又伏在案边吐了起来,自打他们来河东之后,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王晟不让他拍后背,他只得备了杯清水候在一旁,见着吐出的饭里还混着血丝,不禁担忧道:“大人,这都多久了,还没止住红呢。等这次回长安之后,和王上说说,先休养一阵吧。”
王晟吐过之后,用手帕掩住口,闭着眼睛半晌不语。李九知道他这样肯定是因为刚才那首诗,但既想不出具体是什么,又不可能开口问,只得揣着疑惑,把地上收拾干净后就默默关门出去了。
刚出门没过半个时辰,他忽然见到李七,不禁惊道:“老七,你怎么来了?”
“废话!”李七哈哈一笑,“不是王上让我来,我敢自己乱跑么?”
“王上让你带什么信来了么?可千万是好消息。”李九压低声音,在李七耳边道:“大人正犯着胃疼呢,才刚吐完,饭就吃了那么一口,全吐出去了,下一顿还不一定吃不吃。”
“啊?”李七惊讶,“我也不知道王上写了什么啊。”他想了想,忽然一笑,“没事,我看王上递给我信的时候那样儿,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坏事……大人在这屋里是吧?”
李九奇道:“嗯?等等,什么样啊?”
李七站直了,伸手将信递给李九,摸了摸髭胡,咳了一声,“你去,把这封信亲自送到太原尹手上。”
李九配合着抬手欲接,李七却不松手,仍死死捏着信不放。僵持了一阵,李七眼睛往旁边一撇,“和他说……算了,你什么也不要说,他看了自然明白。”
说完,他松开手,让李九接过信,然后抬手在两颊拍了拍,换上自己的声线低声补充道:“脸差不多是这个色。”
李九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王上要是知道了,回去不扒了你的皮?行了,我给大人送信去了。”
“哎,我和你一块进去!”
二人进门的时候,王晟正默默瞧着那把他平日几乎从不离身的剑,不知在想着什么,桌子上放了一道贺表,墨迹还没干。李七低声道:“大人,王上命属下送来书信,说要大人亲自拆看。”
王晟接过来,在手里捏了一阵才打开。刚一拆开,还未来得及取出信纸,先从里面掉出两根大雁的羽毛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有些困惑地从地上拾起羽毛,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