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奕的冷血无情,可以鄙夷,可以不屑,却不知道到头来,自己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纷乱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时间的钟摆渐渐停息,又慢慢开始晃动,向著过去,向著曾经错失、遗忘的岁月直奔而去。
华文帝三十七年,一切都还未发生,封玄奕未娶,纳兰轩也未误打误撞的买入王府,此时的华文帝正当盛时,意气风发执掌朝政,而此时的定北侯纳兰健同样叱吒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绝对权力,而唯一不同的是,彼此虽是彼此,但彼此也不是彼此,至少这身份,对於她未来的荣亲王妃来说,还只是个天真善良,待字闺中的小女孩,抱著对爱情的憧憬和向往,兴高采烈的往定北侯府上冲。
何怡兰与纳兰轩同岁,要说月份,还比纳兰轩大几个月,可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却十足的倒了个个儿,纳兰轩少年老成,稳重成熟不骄不躁,而何怡兰却不一样,整天唧唧喳喳的没个安分,说风就是雨,毫无未来的半点端庄和娴熟,倒像个十足的野丫头,和大家闺秀这样高级的词汇完全搭不上边。
年方二七的何怡兰虽稚气尚未褪尽,却已然出落的亭亭玉立婀娜有致了,那裸露在外的白皙脸庞和双手,仿佛一掐就是一包水,白里透红的嫩。对於定北侯府,何怡兰仿佛就像是近了自家後院一般,轻车熟路的绕了几个玩儿,直奔内院深处一个长满花花草草的院子奔去。
“轩哥哥──”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让人心神荡漾,一脸明媚纯真的笑容更是美丽不可方物,一身华贵鲜豔的绫罗绸缎更是将那出落标致的身姿勾勒的分外迷人,双手扒在门框,微侧著身探出头去,在院子里四处张望著。
“轩哥哥?你不在麽?”有些失望,有些沮丧,这个年龄的少女都是天真的,直率的,有什麽心思,有什麽想法全都摆在脸上,高兴的,喜悦的,失望的,上心的,一如此刻,久久的不到回应,清秀美丽的面庞低垂著,肩膀也拉拢下来,仿佛一只被遗弃的宠物,不死心的又张望了一番,最後才悻悻的收回了视线,弹了弹裙摆,毫不在意台阶上的灰尘会弄脏了她这身不知价值几何的名贵衣衫,作势就要坐在门口等人。
“我不在这儿还能去哪儿?”尚未完全脱离变声器的男声介於童音和男人之间,清亮又带著些低沈,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又有些温柔,瞬间就点燃了何怡兰拿团被熄灭的小火苗。
“轩哥哥!”一蹦三尺高,一下子就跳起来窜到来人身边,一双柔荑挂在男子的一只手臂上开心的摇晃,毫不吝啬的对来人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宛若春日里最灿烂娇豔的桃花。
“怎麽这麽一大早就到这儿来了?何大人没给你留在府里请师傅教你琴棋书画?”对何怡兰的亲昵没有丝毫的介怀和排斥,更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自觉,仿佛两人之间,这样的亲昵早已成了默契,成了习惯,成了心照不宣的承认。伸手,宠溺的将何怡兰鬓边的一缕碎发拢於耳後,脸上始终是温柔如水的笑容。
若说二七芳龄的何怡兰倾国倾城过目不忘,那麽这名比何怡兰高处一个头的男子简直就是俊美无双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那上挑的凤眸即便只是冰冷的一眼也足以让万千男男女女神魂颠倒,精致高挺的鼻梁,分明的轮廓却不过分刚毅,可若是生气,却也足以想像是何等的压迫,水色的唇瓣仿佛沾染上了珠光,总是那麽莹润,让人移不开视线,倾长高挑的身姿虽不至精壮,却也并不单薄,即便只是一身碎布头子,也能被传出飘然若仙的感觉。
而此人,正是在不久以後本应穿越而来、自命凝轩,而实则正是定北侯不折不扣的二公子纳兰轩!
纳兰轩仿佛再随意不过的动作,却让何怡兰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可一双眼和那合不拢的嘴却诉说了她的喜悦。
“我才不要学什麽琴棋书画呢,好烦,明明都会了,爹爹还是喋喋不休的唠叨个没完,”想到左丞相何良育追著自己满屋子跑就为了让自己学学什麽叫做贤良淑德的样子,何怡兰嘟了嘟嘴,瓜子脸顿时成了包子脸,一双清澈明亮的黑眸满是不甘和怨念,“还说……”
“何大人也是为了你好嘛,你看看其他大人家的小姐哪个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字闺中的?”纳兰轩好笑道。
可纳兰轩的话却让何怡兰瞬间炸毛:“你说什麽!那轩哥哥的意思就是说,你喜欢那种整天就闷在家里画画写字的姑娘咯?!”
少女的心思六月的天,从来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脸,这不,方才还笑意盈盈好似抹了蜜似的恨不得将人溺死其中,这瞬间就化身河东狮,大有“你敢说句是,我就撒泼给你看”的架势。
而纳兰轩丝毫不为之所动,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熊熊燃烧的一缕小火苗一般:“那样的小姐虽然好,可怎麽及你万分之一?我,自然是喜欢怡兰的。”
不料纳兰轩竟会当面对自己说出喜欢二字,何怡兰是又惊又喜,一张脸瞬间堪比煮熟的虾子,急忙避开纳兰轩的目光,娇嗔道:“说什麽呢,轩哥哥总是欺负我。”
纳兰轩也不去理会小女儿家别扭又甜蜜的小心思,依旧自顾自的说道:“不过要我说,我也不建议何大人让你学什麽琴棋书画的,学学女红针线什麽的倒更有实用。”作家的话:纳兰轩的腹黑即将开启啊……
(11鲜币)第二章棋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