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至于害你。
未必。季华鸢哼了一声,冷冷道:转过去。
嗯?
我让你转过去。季华鸢说着,手缓缓按在了腰间:我的钢索缠在腰上,你还要看着我脱衣服不成?
啧啧啧晏存继摇着脑袋叹气:又不是没见过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是乖乖的转过了身,还夸张地架起胳膊蒙上了自己的眼睛,用足以传到外面去的声音响亮地问道:我要数到几?
季华鸢在他身后咬着牙,声音中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气:你现在就可以转回来了。
好快呀!晏存继笑眯眯地转过来,季华鸢手上已经握着一条钢索了,晏存继大喇喇地一伸手:别舍不得啦,又不会给你看短一截。
季华鸢哼了一声,不情愿地把钢索放在他手心上,晏存继得逞般地嘿嘿一笑,接过来甩在手心里,举在眼前仔细观察。
这条钢索通体呈暗紫色,色泽黯淡,触手略带些砂砾的感觉。钢索大概有小手指粗细,晏存继刚一搭手就在心里嗤笑一声,是骗傻子吗?这东西如此轻,若是紫钢,那才见了鬼。可他将钢索在手中反复掂了掂,又微微打开帘对光看了一下截面的纹理,面色竟渐渐冷峻了下来。
季华鸢看他神情严肃,低笑一声:怎么样,看明白门道了吗?
竟然真是紫钢?晏存继震惊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可置信般的又将那钢索另一头抓在手里,双手一拉,仔细听那金属震颤的声音,不由得震住了:怎么会这么轻!
季华鸢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要是沉的话,谁还肯把它捆在腰上,拖也拖死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晏存继望着手中安静的紫钢索,心中不由得慨叹,当真是精妙功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日本是疑心季华鸢对他说谎藏拙,虽然到最后没有诈出季华鸢的鬼来,却能见识一把这稀罕物件,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季华鸢叹了口气,将钢索从他手中拿回来,往腰上比了比,又叹一口气,干脆折了几下一圈一圈地绕在手腕上,紫钢细细密密地在他手腕上环绕,转眼变成了一只八寸长的护腕。季华鸢灵巧地甩了甩手,将衣袖拉下来盖住,半分也没留下手上缠了东西的痕迹。
晏存继当真要看得呆了,他喃喃道:真是神了这东西,连寻常紫钢份量的两成都不到,柔韧性却是紫钢的百倍更重要的是,他还保留了紫钢的
保留了紫钢的坚固。季华鸢随意地开口接过话,目光淡淡地扫了目瞪口呆的晏存继一眼,随口道:少见多怪,土猪。
晏存继的脸瞬间就憋紫了,他一把伸过手指着季华鸢,你了半天,却是一句话也顶不回去,只能空翻着眼珠子。
长这么大,他什么骂没听过,季华鸢从前骂他丑八怪他都忍了。可是土猪?他堂堂西亭王储,怎么可能是土猪?!可是,令他颓丧的是,他真的被这宝贝震住了。至少他不得不承认,他觉得这件事难以想象。而季华鸢却表现得如此风轻云淡,当真衬得他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一样。
晏存继终于放下了手,愤恨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再不招惹季华鸢了。
车箱里静默了片刻,季华鸢忽然低笑一声,他主动坐近了晏存继,伸手捅捅他:王储殿下,你的布兵图呢?
没有!晏存继没好气地回道。
季华鸢眨了眨眼睛:别这样啊你西亭王储的信用,已经是你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可别自砸招牌啊。
晏存继回过头来恨恨地瞪着季华鸢,终于忍不住喝道:季华鸢!你是故意的!
我怎么了?季华鸢无辜地看着他。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疑心你,明明心里没鬼,却装作一副心虚的样子,非套我开出了丰厚的条件,才给我看你这根本没什么猫腻的宝贝!喂喂季华鸢不乐意了:我一开始就说了只是寻常紫钢索,是你自己土包子一个乱咋呼,还怪得了我?他说着,白嫩嫩的手心往晏存继眼前一摊,催道:快点快点,愿赌服输,少废话!
晏存继无限愤懑地踹了一脚轿子,从袖筒里扯出一张早就被揉得皱巴巴的纸,胡乱往季华鸢手心里一拍,嘟囔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季华鸢丝毫不恼,只是故意皱了皱鼻子,嫌弃道:像是猪圈里掏来的。他一边说着,不顾晏存继青上又蒙了一层黑的面色,将纸团缓缓展开。
这是一幅货真价实的布兵图。季华鸢将折皱了的纸页捧在眼前,用指尖比着一寸一寸的看下去。
晏存继确实听了他那晚的一些话,没有傻到把所有狼崽子散入山林,妄想逐一突破。不过他也没有完全受季华鸢摆布,这倒是季华鸢早就料到了的,晏存继如此自负又多疑,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按他的心意来?他没有按照季华鸢说的将多方位兵种分设齐全晏存继的排兵非常简单,三成兵力与总兵台一同守在入山的西祁,其余七成兵力放在东祈峰作为主力。晏存继在东祈山上用朱色笔迹圈出了四个小字:三叔八成。季华鸢抬眼看着他,压低声音道:以七对八,有把握吗?
晏存继哼了一声,语气中颇有几分自负:已经是抬举他了。
季华鸢懒得搭理他的脾气,只低头仔细思量了片刻,方点头道:你若有把握也好,只是你当真确定三叔会将主力放在东祈?
晏存继怪声哼哼了几声,似是非常不情愿作答似的:不放在东祈放在哪里?今天白天南皇在,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手。等南皇傍晚下了山,我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