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隶,什么小姨的儿子,什么表弟。真当朕是三岁小孩,玩弄于你股掌么?”但命令既已下达,改口是万万不能,自己又中了这个小狐狸的圈套。“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两旁侍卫连忙将躺在地上的左拉雅抬起来,和玉简跟着皇上走了。
林见秋就跪在一旁,一直到抽完五十皮鞭,侍卫施礼而去。他站起身来,走到穆清卿身前。穆清卿身子本弱,又遭到一顿毒打,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林见秋见他呼吸微弱,一身是血,心痛无已附加。俯身下去将穆清卿轻轻抱起,回到翰海宫。
林见秋命人端来热水,自己将穆清卿身上衣服tuō_guāng了,用白布沾水轻轻为他擦拭。穆清卿自来到北楚国,受尽折磨。身上伤痕一处挨着一处,又得不到及时医治,有些肌肤甚至开始溃烂化脓。
林见秋丝毫不觉肮脏,擦拭得轻柔谨慎。遇到溃烂之处,怕硬挤出来穆清卿会痛,竟张口就创,将脓血一口口地吸出,吐到一旁痰盂里。
忙活了多半个时辰,才将穆清卿身上清理干净。自己洗手漱口,又拿出上好的金创药来。
那是北楚国最好的疗伤圣药,用了不知多少珍贵药材。林见秋毫不在意,厚厚地涂抹在穆清卿身上。穆清卿昏迷之中只觉一阵清凉,慢慢睁开了眼睛。
只见眼前富丽堂皇,林见秋温柔地望着自己,笑道:“好点没有?为了不让你再带上镣铐,只好挨几鞭子。单无咎被我气个半死,忘了再给你带镣铐的事啦。”
穆清卿这才记起先前的事。林见秋拿过自身衣裳,从里到外为穆清卿换上了,扶他倚在床头坐好,自己探身下去为他着袜。
穆清卿惊道:“这可使不得。”慌忙用力挣脱,牵动浑身伤口,不由呻吟了一声。林见秋抬头看向他的眼睛,目光迷离,竟是魂不守舍,痴痴地道:“你总这么服侍我,让我服侍一回也不成吗?”
穆清卿一怔,刚想说:我什么时候服侍你啦?林见秋却已跪在床前,揽过穆清卿双足,慢慢将布袜套了上去。
接着又命人端来备下的燕窝粥,坐在床边,拈起银勺,一口一口地喂穆清卿吃。穆清卿浑身不自在,他就算是在勃伦国中,也是最不受宠的一个王子,何曾有人这等尽心尽力地服侍。连连道:“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来吧。”
林见秋仍是端着粥碗,竟是充耳不闻。用丝帕轻轻拭去穆清卿唇边的汤汁,看着穆清卿的凤眼红唇,脸上时而欢喜,时而哀伤,时而迷茫,时而凄苦,竟是难以自已。
穆清卿见林见秋神色古怪,心底微微有些害怕。期期艾艾地道:“林大哥……你……你怎么了?”林见秋恍然若醒,望着穆清卿出了会神,突然道:“清卿,我有件事求你,只盼你应允。”
穆清卿道:“什么事?”林见秋道:“你闭上眼睛,让我亲亲你好不好?轻轻的,就一会。”穆清卿万没想到他能提出这个要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见林见秋神色悲伤,又不忍心拒绝,前思后想,终于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此时天色已暗,下人没听见传唤,不敢进来掌灯。夕阳余辉泻入窗牖,在穆清卿身上镀了层金光。林见秋见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肤色细腻,风目微阖,长睫轻颤如蝶翅,淡粉的唇色。依稀就是那个人,这样守在自己身边,似乎从千年万年前就等候在那里,又要守侯到千年万年以后。
实以为任何的痴情爱恋,都会随着时光流逝渐去渐远;实以为那刻骨铭心的痕迹终究会慢慢变淡,消失不见。却原来表面的嬉闹欢笑,身边的人事变迁,都是为了衬托,都是为了隐藏。衬托自己无法排解的孤单寂寞,隐藏心中那份难以名状的苦痛纠缠。
当一切逃避都成了徒然,当一切遗忘都变做无奈,当身边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猛然之间,痛楚遍布四肢百骸,思念象潮水一样狂涌而出。
林见秋低下头,喃喃道:“殷……殷……”
穆清卿只觉林见秋密密麻麻的吻轻轻落在自己的脸上,他的口中不断喊着一个名字,低低切切,如泣如诉。一声一声,虽是轻柔,却给人带有质地的痛感,仿佛是被一针针刺到骨里,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尽管受过那么多侮辱折磨,尽管也曾无数次悲观绝望。但直到今天,穆清卿才从一个叫林见秋的男子身上,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痛彻心肺”。
林见秋身子慢慢滑落,最终跪坐到地上。额头抵住穆清卿的手心,暖暖的黄昏霞光照在他躬起的后背,竟是无尽凄凉。
穆清卿动也不动,觉得手上一片湿冷,林见秋双肩微微耸动。穆清卿不敢出声,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行事乖张,出手毒辣的少年,心里其实苦得很。
16 玉肌黑马,绿叶红花
林见秋将穆清卿安排在自己的寝宫中,服侍得无微不至。他人极细心,又体贴温柔,事无巨细,一手包办,绝不假于他人。穆清卿身体渐渐好了起来,每日同林见秋一起驰马散步,竟比在勃伦国宫中还要自在逍遥。
这日,单无咎带了林见秋一同去狩猎。穆清卿毕竟是个奴隶,不能随同,只好待在翰海宫里。仆人见林见秋对这质子甚为疼爱,不敢怠慢,好饭好菜一样不缺。
穆清卿正独自望着天边的飞鸟出神,忽听一阵靴声橐橐,到了门外停住了。接着“砰”地一声,有人踢开房门。穆清卿一惊,起身望去,见进来四个侍者,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