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绝对是那种典型的忙碌上班族,丛杉刚想开口问他怎么有时间查这些,却又听见那头传来声音,「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你最近应该不用去打工了。」
「晚上……我想练练琴。」丛杉委婉的推辞着,自从那天在辛然的床上哭得昏睡过去,他醒来后连声谢谢的招呼都没有打,就匆匆逃回去,导致有些不太好意思面对辛然。
「柴可夫斯基的纪念专场音乐会也不去吗?」
辛然完全没有被拒绝的打算,捏着那两张票无聊的在手中把玩着,然后满意的听见对方有些激动的抽气声。
丛杉懊恼的按下手机,他甚至可以听见那端男子计谋得逞的轻笑,正如他无法抵挡对于钢琴的偏爱,他也无法抵挡辛然的邀请。
深渊已经横亘在眼前,他就像一只送死的雪兔,明知不应该一步步走向危险,但他仍想看看狮子身上鬃毛的颜色,奢望在那獠牙之下,自己的皮毛多少能沾染些森林之王的气味。
彼得.伊里奇.柴可夫斯基,十九世纪最伟大最具有影响力的作曲家、钢琴演奏家之一,作品数量繁多,又以情感多变而突现其特色,时而充满抒情,时而细腻婉转,但这些不过都是反映著作曲家本身的矛盾----
极端情绪化的本身,时常忧郁敏感而变得萎靡不振,但有时又会显现出乐观向上的唯物主义精神。
而他的作品中又以交响曲最负盛名,尤其是第六部交响曲《悲怆》,被誉为最接近他短暂的一生的精华。
因为在同性恋的事情曝光后,他困苦潦倒,悲凉抑郁,因此不得不在《悲怆》公演九天后吞砒霜自杀。但死因方面,也有专家学者说是不幸喝了受污染的水,感染霍乱而去世。直到今日,柴可夫斯基真实的死因依旧是个谜。
丛杉无聊的翻着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小册子简介,他们提前大约半个小时入场,音乐会还未开始,四周还隐约有压低的说话声。
老实说他最惊讶的是辛然连自己最喜欢的作曲家都知道,不是华丽如萧邦,也不是恬淡如贝多芬,或者感喟同莫札特,更不是孟德尔颂、德布西、巴赫。
他最爱的,正是那位有着太过苦闷的经历,在遥远而四周都是严寒的冰冷北国中不断低吟的柴可夫斯基,即便他一生都是那样混沌的悲凉,却依旧坚定而执着的踽踽独行。
他一直打从心底里佩服那位大师,觉得他有某些地方和自己很像,很容易产生共鸣。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的音乐?」丛杉敛住了心神,收起某些无以名之的情愫问道。
「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辛然道。
丛杉看着那得意的脸庞,不屑的哼了声,却引来辛然的低笑。
「你啊,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怎么会看不出来?」
「有吗……?」
丛杉连忙去掐自己的脸,却再次听到辛然忍笑的声音。当发觉自己又被戏弄时,他终于气不过似的开始咕噜咕噜喝水,却又因为吞咽得太快而呛到,以至于辛然急忙来帮自己拍背顺气。
「你不是一向很忙吗,怎么有闲心来看这个?」进场的人越来越多,等自己终于不再呛咳后,丛杉便好奇的问道。
辛然这次没有和他斗嘴,耸耸肩轻声说道,「反正业绩又不是我整天盯着报表看就能提高的,偶尔放松一下也好。」
丛杉看着辛然的侧脸,他们坐的是稍靠前的位置,从这里能很清楚的看到音乐会的舞台,而借着灯光,他也能清楚的看见辛然嘴角微微上翘的好看弧度。
自己几乎能肯定,逗自己生气,看自己气急败坏又无法反驳的样子,绝对也是这个男人所谓的放松生活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