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巨大的冲击下,我们估计这个心脏可能已经无法再行使它的正常功能,因为一旦瓣膜破裂,造成血液回流,病人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而且现在他还伴有呼吸衰竭的情况,要发生什么事情,我们真的很难保证……」
「还有办法吗?」郁锦川打断了神色凝重的医生的话。
对方稳重、责任心极强,手指修长而白净,一看就知道是天生当外科医生的料,虽然与魏延和出自同一学校,但两人的性格倒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有。」
那白袍男子啪的一声合上病历本,「以我的经验看来,他的情况并不适合做搭桥手术,所以我推荐最好的方式是做心脏移植。」
「心脏移植的话,他就能……」
「我不能保证。」
大概是已经见多了生死两隔,男子眉宇间并未露出多大的变化,「其他先不说,光是寻找配型就要花很长的时间,手术的成功率也不能算很高,就算成功,他还需要长期服用大量的抗排异药物来防止排斥反应,这又会给患者造成很大的痛苦。」
「如果不做手术呢?」郁止辰咬咬牙,惨白着一张脸问道。
男子环胸靠在桌边,叹了口气,话语间终于不再那么正经八百,他将病历本放回原位,「作为小魏的朋友,我知道你们家属的心情,但是正因为这样,我才想将所有的情况都尽可能详尽的告知你们。
「如果不做手术……」他顿了顿,身后是一排排详尽而艰深的医学书籍,他医术精湛,为人热忱,几乎能算准每条生命所能承受的最后时限,但有些时候却无法将它拉回人间。
「对于你们家属来说,如果不做手术……」眼镜框上金色的漆在灯光下闪了闪,男子默默的摊开了手,「我很抱歉。」
辛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慢慢睁开眼睑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天花板。
房间内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他正想动动干涩的嘴唇,却感觉到胸口一阵撕裂的疼痛,伴随着的还有那种肺叶里无法消除的艰涩堵塞。
针扎般说不出的疼痛感从咽喉一直蔓延到胸口,还有那似乎已经听不见心跳声般的寂静,每一次呼吸的时候,感到的都不是那种自在的畅快感,仿佛自己吸入的气体并不是那饱足的氧气,而是那剧毒的硫化氢。
他试图挣扎,艰难的动了动,这才发现全身都被插满了管子。脖颈终于翻转到另外一个方向时,他看见了丛杉熟睡紧闭的眼角,还有残留泪痕的脸庞。
他一动,丛杉也猛然醒了过来,「大叔?」
仿佛是无法置信般,丛杉倾身向前,犹带泪迹的眼睛里很快又充满了潮湿的水气,「我去叫医生!」
病床前很快围满了过来检查身体的医生和护士,郁锦川因为公司的事情,忙碌得不得不提前离去,留下了郁止辰来照顾。
丛杉只能透过层层的人群望见辛然脸庞的一角,隔着氧气罩,他无法确实的看清楚辛然脸上的神色,只有对方那起伏不定的呼吸,还有那仪器上波动不停的数字,在提醒着他,男子此时正承受多么艰难的痛苦。
他突然看见辛然的眼睛眨了眨,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辛然眨了好几下,才让他确定对方是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
他马上手忙脚乱的使着眼神,示意他让医生好好检查,那知辛然突然动了动嘴唇,这个举动把医生都给吓了一跳。
他们提醒着辛然少说话,但躺在病榻上的人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于是其中一位走进去伏下身来,试图听清他在说什么。
「别……」
他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