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着他,每天不下地走两步也是要命。
而这些天后勤营地中的医护兵被抽开了不少,许多后勤兵也上了前线,后方防线薄弱人人自危,但没办法,战争一开始便什么都缺,缺粮草缺药物缺人。
终于……战争打响了。
战争大部分都是在阴雨天进行,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会选在晴朗的天气,这次战争开始时天气十分差,乌云遮日,里面还夹杂着闪电,一声闷雷下去惊得人都要抖一抖。
归音站在营地外的角落里只是默默的看着战场方向,不影响他人工作,听着那闷雷由远及近似乎还带着回音,他心里一揪,却好像听到了那十几里开外的战场上将士们呐喊的声音。
伤患几乎是毫不停息的送过来。
之前的平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真正的战争,恐怖之极。
没有足够多的床,没有足够多的担架,没有足够多的人手,而这些伤患处在死亡边缘,这些人可能与你玩闹过,与你说过话,你却无能为力。
伤患被摆开放在外面,医护兵就地进行手术,归音在一旁按着那人的伤口,陌生的男人紧咬着牙,满头冷汗,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太厉害了,都不能发出声响,只能断断续续的呜咽着。
这人伤得很重,刀刃断裂在他的身体中使得身体那一块地方血肉模糊,那刀刃抽出来会大出血,不抽出来便只能等死,医护兵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夹着那刀刃狠狠往上一抽,血液猛地喷出来,归音拿着纱布按上去,那白色的纱布却在一瞬间便变得鲜血淋漓,医护兵往上面撒着药,那血流却不见变小,最后想要去缝合那伤口,却见那血流的越来越多。
他要死了。
归音从医护兵的眼睛中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消息,旁边还有很多伤患,医护兵人数稀少没有这么多时间去选择救一个必死的人,他只是摇摇头,留下了一瓶止血的药物,转身便继续援救下一个伤患。
你要死了。归音将那止血的药物往那男人的伤口上倒着,白色的药粉和血液融在一起,却不见有任何作用。
正准备将那药粉继续倒在伤口上,那男人却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了归音握住药瓶的手。
“不要给我。”
“上战场,我们都有写遗书,没事。”
男人将那药物推开,然后将自己的手盖在伤口上,显然是一幅拒绝配合的样子。
为什么呢?归音想问,但对上男人那一双带着乞求的眼睛,他嘴角抽了抽,终究没能问出来。
“我知道了。”他转身,拿着那一瓶沾血的药物,看了那个男人最后一眼。
这就是生命么?
谁也不能回答他,黑发的少年只是拖着自己还未痊愈的腿,艰难的行走在伤患中,为那些个
病人做一些简单的治疗。
战争结束的很快,真的要比的也是那一瞬间,两方硬碰硬,最后险胜,不过好歹拿下来最重要的一个城区,不管是战场上还是后方的营地里都是劫后余生的哭泣声,谁都没有笑,建立在尸体上的战争的胜利不值得以笑容面对。
坂田银时稍微受了点小伤,单看他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只受一点小伤已经是天神保佑,不想去营地打扰后勤的人,归音帮他要来了点伤药,只能简单的包扎一下,在这个药物缺乏的时候没办法做完善的处理。
“我想救一个人,但他还是死了。”
靠在大树下安静等他给自己包扎的坂田银时没说话,归音也不管,只是仔细的处理着伤口,继续自言自语到:“我想杀敌,想结束这场战争。”
本来以为对方依旧不会理自己,那卷毛却突然捂住了他的眼睛,就像是松阳被抓走的那一天,归音在大树下坐着,捂住即将崩溃的坂田银时的眼睛一样。
坂田银时看着那阴霾的天空,说道:“……等你。”
☆、(三十三)
树林中只是稍微透出一些月光,印的那些树枝张牙舞爪的落在地面上,偶尔有风吹过便如同魑魅魍魉一般交错的扇动起来。
隐藏在黑夜之中分散开来的队伍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坂田银时紧靠在树的背后,下面长起来的灌木还有矮树丛将他的身体遮挡的严严实实,为了不起眼也是为了防蚊虫,他将白净的头发抹上了泥巴,此时泥巴已经干了个透,粘着发丝纠缠在一起贴在脸边。
后面是天人打开矮树丛的声音,几个天人用自己的语音交谈着,奇异的语调断断续续绕在空中,坂田银时焦躁的抓着自己头上宛如杂草一般的头发,一路上躲过来尽是天人还有自己同伴的尸体。
究竟还有多少人活着呢?
究竟还要斩杀多少天人呢?
究竟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呢?
本来伏击围剿本来就是讲究的一个快速,却不想消息出了错,最后只能变成游击战,小队的人被迫分开行动,也不知道此时已经过了几个日夜,不管是攘夷志士还是天人,身体和精神都已经陷入了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