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处的嫩肉已经磨破了皮,上面渗出了些血迹但现在已经凝固。
估摸着是打闹时镣铐上面已经长出了铁锈的地方刮到了皮肤上,他摸了摸手腕上的伤口,又看了一眼那锁链内侧长出来的黄绿的铁锈,归音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那镣铐捡了起来。
“所以说银时那家伙到底是哪里找来的镣铐……居然还旧成这样……”掂了掂镣铐的重量似乎有些惊奇:“话说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玩意儿……”
【知错了么?】
嗯?刚刚谁在说话?
【知错了么?】
“唔……”
身体本能的弓起来,他撑着一边的椅子才堪堪保持平衡,已经扩散到背后的安无发出的灼痛感撩拨着他的神经,但意识却好像已经失去控制了一般在大脑中飘忽着。
“我知道错了。”眼神放空嘴唇动了动喃喃自语起来,归音直直的坐在了地上,身在原地却又好像不再是自己。
眼前的景色不知何时开始陷入了一片昏暗,再次看清东西的时候周围却是另一幅模样。
这是一个背光的房间,在里面甚至看不清东西,大门只是稍微开了一点缝隙,黑发的小孩儿手上被不知明的人带上了镣铐,小孩儿挣扎着却被脚上的镣铐扯得绊倒在地上,借着门口透露出来的一点光线手腕和脚腕上的锁链散发着暗光,那铁制物品的暗光一直延伸到屋子最里面。
小孩儿眼睛里面已经满是眼泪,恐惧得颤抖着,嘴里喊着那将他锁在黑屋中的人的名字,而这样的弱态却并不能换来对方的怜悯,那人转身将那门轻轻关上。
黑发的小孩儿倒在地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撒在房间中的最后一缕光亮消散,那在黑屋中锁链碰撞时的响声像是扩大了好几倍,手铐和脚铐冰冷的触感,还有那不知哪个角落传出来的嘘嘘嗦嗦的声音,小孩儿呜的小声抽泣起来,他小心的爬起来缩进角落里将自己蜷成了一个球状,双手环绕着抱住自己。
“我知道错了。”
也不知道是那黑发的孩子还是归音在喃喃低语,两人的模样像是完全重合了一样,被关在黑屋中的痛苦双倍的加在了身上。
归音只觉得背后似乎是升起了一丝灼痛,眼前一阵恍惚,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周遭又变成了军营的模样。
又想起来了……
他颤颤巍巍的扶着周围的物品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将小镜子攥到手心里,坐到一边猛吸了一口气,抓着腰间的衣带手指轻轻一撩拨,那衣带便掉了下来,外衣散开顺着肩膀滑了下去露出了后颈紫黑颜色的皮肤。
归音举起那小巧的镜子照着自己背后,一闭眼狠心将那里衣扯开了半边,他微微侧过头去,好不容易看见了背后的模样。
捏着镜子的手上面爆出了青筋,镜片上已经裂开了几道缝隙,他双手紧了紧最后将那裂开了缝隙的镜子放在桌子上,捡起挂在身上的衣物,手指却好像已经失去了控制一样试了三四次才将那衣服穿好。
“为什么……”
摸着自己的后颈,刚刚那一下又记起了不少以往的记忆,也连带着本来只是长在后背上的安无又扩散了起来,那紫黑的安无已经长到了腰侧,平时露出在外面的皮肤不见任何变化,而那衣物之下不见光的地方却已经长出了恶心的眼珠。
“松阳老师,我是不是要……变成怪物了。”他摸了摸自己身后那长出了眼珠的部位,上面是凹凸不平的触感,他不仅觉得浑身发麻,大脑已经模拟出了那眼珠的模样。
“松阳老师……”
【你的力量说不准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
“松阳老师……”
【归音,老师会治好你,倾尽全力。】
“我好怕。”
想起银时描述的自己被安无侵蚀之后的模样,想起自己那不分敌我杀戮的暴行。
守护的力量?这样的模样,怎么会是守护的力量呢。
这么多年来自于松阳老师的安慰甚至让他自己骗过了自己,而现在的安无就像是已经进化了一般,不再是单纯的紫黑色痕迹,上面长出了恶心的玩意儿,那眼珠就像是在讽刺着嘲笑着它的主人对自己十多年的自我安慰。
“我不想死。”
——但他终究会因为这个东西而失去理智。
“我不想离开大家。”
——但他便会因为安无杀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要是实在没有办法的话……”
【就算变成怪物,我也要跑到战场上去变。】
这是曾经偶尔听到松阳和银时的谈话而得知自己身上长了个什么东西后,在无比的痛苦之下说出的话,那个时候的他绝望,怨天尤人,怨恨着天人引发了自己的“病症”,下决定要去战场也只是抱着报仇的想法。
“我就跑到战场上去。”但他现在却不是以前的自己了,松阳老师如果说他的这个力量是为了守护而出现,那他就坐实松阳老师的话吧。
为了守护!
他突然扬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