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发少年。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说。
“因为,这对我很重要。”朔间凛说。
“为什么重要?你连山吹乙女都不认识,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题?”
幼小的女孩用认真的视线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不认识那个山吹乙女,但是我认识现在在我眼前的这个山吹乙女。”朔间凛说,“我想要知道,山吹乙女究竟是不是重生而来的山吹乙女。”
“为什么重要?”
山吹乙女又重复问了一次,她对朔间凛开始抱起了怀疑,为什么他会这么敏锐的关注她是否是重生而来的问题?
难道说,他其实跟羽衣狐有关系,这些追问都是为了确认这个身体里的主人是谁?
如果被他知道她不是羽衣狐,她会不会被用强硬的手段唤醒作为羽衣狐的记忆?她杀死奴良鲤伴的时候就险些真的变成了羽衣狐,现在好不容易维持了真正的自己,万一再次变成那个危险的样子,她到底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心惊,山吹乙女对他更加地警惕了。
朔间凛想了想,突然间叹了口气,在山吹乙女吓得后退一步的警惕目光中席地而坐右手撑着脸颊,微微歪着头看着她。两人视线到了同一个水平线上,平视的角度让山吹乙女没由来的安心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朔间凛扬起一个让他看起来略微勾人的,就连见惯了奴良鲤伴那样的美色也不由得被美色迷得一瞬间心神恍惚的笑容说:
“因为乙女看上去一副要哭的样子,乙女不可能是那种杀死敌人之后为敌人的死亡感动到留下泪来的变态吧?所以我推测……奴良鲤伴是你很在乎的人,所以你才会为了远离他而感到伤心吧?”
“你在说些什么!?”
山吹乙女被他这段话弄得心神大乱,不经意间牙齿咬住的唇瓣上都微微渗出了快要破皮的红。
“而奴良鲤伴也对山吹乙女这个名字反应很大,如果你们认识,他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吧?”
狭小的单人间缩小了两人相处的空间,让山吹乙女感受到的压迫感更加深切。她愣神了半晌,最后在朔间凛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头顶的动作中缴械投降。
“到底要妾身……怎么做才好啊……”她湿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滴落下来,“鲤伴大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
妾身?
这是……被信任了?
“妾身”是古代女子对自己的谦称,据他所知,古代女子对被使用者没有好感的话是不会用这个词来称呼自己的。
现代社会中大都是用“我”来自称,突然间用了“妾身”的山吹乙女无疑是明显的表明了她的身份,确认了朔间凛的推测。
朔间凛动作轻柔地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在她背上安慰地轻轻拍着,在山吹乙女带着哭腔的叙述中了解了一段过往。
作为武将之女的山吹乙女死亡后变成幽灵,在一间荒废小屋中教导小妖怪们学问,从遇见了前来躲雨的奴良鲤伴那天开始,两人的命运就不可避免的纠缠在了一起。
然而,几十年的相依相伴最终还是没有留下爱情的结果,山吹乙女怀疑是自己的问题才让奴良鲤伴没能得到一个可爱的孩子,苦苦思索之后决心离开。
她不能拖累奴良鲤伴,更加不能拖累奴良鲤伴的家族。奴良组需要一个继承者,不能为他们留下继承者的她只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痛苦。
她希望奴良鲤伴在她走后能找到一位可爱的姑娘,然后他们之间能孕育出一个可爱的孩子,在她心中,那个孩子也会是她最珍爱的孩子。
回忆着奴良陆生的面容,山吹乙女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
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子一粒。
但现在,看到奴良鲤伴和奴良陆生两人的笑容,她心中的遗憾也逐渐变淡。
山吹乙女从朔间凛怀里主动退出来,一望过去就看到他复杂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是个好人,”她说,“但是这是妾身自己选择的路,不需要你来为妾身难过。”
朔间凛抿了抿唇,心里却是有些为她感到不甘,但也确实如山吹乙女所说,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
“一直忘了介绍自己,不好意思……我是朔间凛。”朔间凛在心里思考着现在的情况,问她,“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山吹乙女说,“让奴良鲤伴杀了妾身就可以了,这样不管是身体里的羽衣狐还是妾身自己,都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可是……这些应该不是你的错吧!”朔间凛不甘地摇头,这样也太奇怪了,为什么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是妾身的错,”山吹乙女叹着气,“如果妾身能为他生下孩子,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尴尬局面呢?”
朔间凛有点难过,为她感到悲伤的同时也在为自己什么都不能帮到她而感到郁闷。
这宛若一个死局。
就在房间里的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突然间,一个叹息在屋内响起。
一个身影在屋内幻化出来,显出了身形的他静静地望着屋内的两人,脸上是释然和心疼。
两人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奴良鲤伴。
朔间凛不知道,山吹乙女却是知道这是为什么的!
滑头鬼是映于镜里之花,浮于水中之月。
隐藏身形……自然是他们最擅长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