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和一个小白脸相好过?”
叶三小姐听了他这种不堪的形容,不禁皱了眉头:“你到底要说什么?”
叶崇义垂下眼帘,微笑着慢慢一点头,随即抬眼又问:“是叫韩棠吧?”
叶三小姐先不管行李,迎战似的面对了四弟:“是叫韩棠,怎么了?”
叶崇义继续追问:“为什么分手了?”
叶三小姐带了怒气:“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
叶崇义一咂嘴,直起腰来笑着叹道:“唉,三姐,韩棠现在可怜啦。你不要怪他无情无义,他有他的苦衷,说不出口呀!”
叶三小姐彻底把行李忘记了,上前一步疑惑道:“老四,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也认识韩棠?他现在怎么了?”
叶崇义把腿放下来,仰脸对着他三姐微笑:“我前两天,在一位朋友的家里遇到了韩棠——我可不认识他,他倒是认识我,还向我问起了你的近况。实不相瞒,我那位朋友呢,是个不讲规矩的,看见漂亮的就爱,而你那位韩先生正好在他手下混饭吃,所以……哈哈,三姐,不用我再细说下去了吧?”
叶三小姐盯着叶崇义,一时惊呆,竟是说不出话来。而叶崇义站起身,要走不走的又补充道:“我那位朋友,人很厉害,对于手里的人,向来是管的特别严紧,所以你的韩先生恐怕是失去了自由。不过这几天还好,我那朋友又看上了新人,姓韩的大概是有刑满释放的机会了!”
说到这里,他转身掀开棉门帘子。而就在他把一只脚伸到门外之时,预料之中的问话果然是响了起来:“老四,你站住,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韩棠!”
叶崇义回过头来,对着他三姐莞尔一笑:“怎么着?换成美人救英雄了?”
然后不等叶三小姐反驳,他自顾自的转身回房找到纸笔,详详细细的写下了金公馆的地址。
叶崇义做完此事,便不再提,只是隔三差五的给陆雪征打去电话,反正他如今清闲,无所事事,而且在陆雪征面前,也不要个脸了。
不能要脸了,他若敢矜持,陆雪征那边就敢失踪。他非得放下身段死缠烂打,才能维持住双方的联系。
他也知道自己是太贱了,为了个男人神魂颠倒。可他实在是咽不下这一口气——他年轻、俊美、富有,是天之骄子一样的人间宠儿,陆雪征那么个见不得光的货色,凭什么就看不上他?
而与此同时,叶三小姐订下了年后的飞机票,同时抓紧时间,化名向韩棠发出了一封短信。
她体谅韩棠,并未在信中表明身份,只做出了一番最平常不过的新春问候——她知道韩棠能认出自己的字迹。
这封信在邮差的手中几经周折,最后被每天清晨去取早报的李纯带回楼中,直接送到了陆雪征的书房里。
干儿子们在义父面前,是没有隐私与秘密的。这个道理,李纯很懂。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陆雪征的小密探,他只是尽忠职守,并且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天经地义、无比正确。
陆雪征对于干儿子们的私事,其实也并不是很有兴趣;但因为收信人乃是韩棠,他这才狐疑的打起了精神。将那封信从头到尾的读了一遍,他没看出什么异常来;而叶三小姐的笔体向来豪迈,也不像个女性的字迹。
他把信交给了韩棠,又问:“这是你哪位朋友?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韩棠站在他面前,低头把信从头到尾浏览一遍,然后表现的比陆雪征还要迷茫:“我不认识这个人……”然后他又拿过信封,翻来覆去的研究了一番:“怎么连个地址也没有留?”
他连信带信封一起放回了陆雪征面前,心不在焉的摇头:“莫名其妙。”
这封信就此被扔进垃圾桶,不见了踪影。
此时已然邻近新年,陆雪征虽然不必去走亲访友,但因干儿子众多,所以也有许多琐事要办。除此之外,他还备了一份厚礼,命金小丰将其送去唐宅。唐安琪知道陆雪征是不大主动出门拜客的,故而亲自过来回礼,又向他做了一番畅谈。
唐安琪刚走,出乎意料的,盛国纲却是来了。
陆雪征很觉意外,因为他是个“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物,旁人用他归用他,可是都不想和他深交,似乎和他走得太近,也会落下阴谋家的恶名。盛国纲和他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而已,况且一手交钱一手杀人,关系早已两清——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挺讲感情、挺会做人。
盛国纲带了一份简单礼物——凭他的身份,当然不必特地用大礼来高攀陆雪征,正所谓礼轻情意重,他无非是要表现出一点敬意与关怀罢了。他很有眼色,并不长篇大论,只和陆雪征谈了两句闲话,随后便告辞离去。
陆雪征看出这是个有心的人,很会敷衍交际,将来必定还能发达高升,便不禁若有所思、点头慨叹。
如此又过了几日,戴国章从北平赶了过来。喜气洋洋的经过了一番准备,大年三十这一天也就到来了。
新年大吉
一九三六年,西历正月二十三日傍晚,苏公馆。
苏公馆是一片大宅院,公馆主人苏清顺穿过一道回廊,九曲十八弯的穿过两处月亮门,最后进入了一间温暖厅堂。
厅堂装饰的算不得十分富丽,然而宽敞明亮。二十多名衣冠楚楚的西装青年在其中或站或坐,各自嗡嗡的低声谈话,见他来了,便一起做出了询问的神情。而苏清顺掏出手帕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