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厚厚的墙都能感受到他的绝望。
叶斑看完情况以后决定让学生自生自灭。
一个不在编的新老师,第一次到学校没十分钟就出去拿个外卖进来,像什么样子。
他转身就走。
谢敏瑜细声细气地说:“叶老师你别见死不救呀,我们真的好饿——”
廖东星也跟着来了,他没点外卖,纯属凑热闹的。他听着女生娇滴滴的话,觉得是自己挺身而出的时候了。
“叶老师会爬个屁的墙。”廖东星他后退三步助跑,跟耍杂技似的脚一蹬手一翻,就越过高墙不见人了。
哦对了,这里就是赵幽说的那个竹林后面的墙,没碎玻璃也没电网,墙体粗糙易踩踏,廖东星刚刚翻过见了两位老师。
他翻得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这个逼装的相当有灵性。
叶斑还没走,在一旁双臂抱胸,戏谑地对学生道:“看见没,术业有专攻。”
一干人微张着嘴,目睹他领着一大袋饭菜又翻了回来,真跟轻功似的。
背景乐是外卖小哥的惊叹声。
“牛逼啊!”朴洁兴奋成土拨鼠,双目晶亮,“我想学这个!”
廖东星一听,还没站稳的脚差点崴了,连忙提起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饭盒往女生前面一放,等她们双手接过了,才松了口气。
叶斑站在最后面,也不说话,只看着他笑,好像他干了件多蠢多事儿似的。
哼。
看什么看,老子会这么多你会吗。
叶斑在晚自习的补课时间结束后把他单独留了下来。“你今天干了好人好事,减一张,还剩九张。”
“哈?”廖东星不可置信道,“你开什么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走。”
教室里空荡荡的,面前的画架像空旷田里的稻草人,呆呆地和他对视,忽然一咧嘴,对他发出嘲笑。
刘星宿特意泡了茶坐他旁边翘着二郎腿盯着他画,时不时大声嘬一口水,催促着昭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廖东星扯扯嘴角,不和他一般见识。
他本来是心急的,赶着去上班,但越到后来却越画越专注。
可能是看时间破罐破摔,也可能是本能上来了——他真的挺喜欢画画。
夏夜的校园泛起露水,夜越深,越安静。
叶斑已经和学校老师打过招呼了,所以这间教室没人来锁门关灯。
时间在沉浸的时候过得特别快,廖东星把最后一支炭笔画钝了,放下速写板一数,发现已经超过九张了。
旁边刘星宿嘬茶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的,他撑着头开始打呼噜,震天响,很吵。
说来也怪,刚刚画画的时候竟然没听见这近在咫尺的打呼声。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双腿,把速写板高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
“炸碉堡呢你?”门口传来叶斑的声音。
廖东星猝不及防地一回头,看见叶老师靠着门框似笑非笑,一只手捏着罐红牛,嘴唇湿润。
他的黑衬衣领子有些皱了,外面走廊已经关了灯,他黑漆漆的头发几乎要融进身后的夜色里。
刘星宿打呼虽响睡眠却浅,一有动静就迷迷糊糊地醒了,顺手擦了把口水,眼神迷茫:“天亮了?”
他右边的头发由于被手撑着塌下来一半,另一半还顽强地竖着,像日本的那个□□摄影大师,滑稽得很。
但是廖东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