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川立在半空之上,手中沉璧发着颤颤悲鸣,银白的剑身上黑气缠绕。
也许它是想逃脱的,但又挣扎无力。
半身鳞甲上开了一个细小的口子,随后又像是蜘蛛网般地向外延伸。
拂尘向他横扫而来,见微周身灵气大作。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他口中法诀振振,一身正气锐不可当。
话落,他身后的长剑一分为众,轮转着袭向沉川。山顶之上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沉川扯着皮笑了,垂眸看着绿色的藤蔓拔地而起,毫不留情地缠绕上他的脚踝,卯足了劲将他向下拽去。
那双桃花眼中却是古井无波,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见微,仿佛被困之人与他无关。
“左右也是偷来的身体,但若是伤着了还是有些麻烦的。”说罢,他松手放开沉璧。
剑身无主自动,虚虚浮于半空之上。不多时,沉川指尖泄出一缕魔气,手指一晃,沉璧得了控制似的飞向见微,速度之快,只能瞧见一点残影。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剑势排山倒海,如同春日里的浩荡江潮,与天际连为一片,江天一色无纤尘,海上明月共潮生。
而沉川周身泛起黑气,黑色的雾将他膝盖一下全数包裹,藤蔓在魔气侵染之下先是挣扎,上面的刺划破黑靴,在沉川腿上划下狰狞的血痕。随着黑雾下移,藤蔓放弃负隅顽抗,逐渐萎缩枯萎,化作尘土。
沉川挣开了束缚,径直像莲台掠去,手中又捏起一把灵力,作出手之势。
彼时,楼云深丢出一个铜钱。
见微虽不让他插手,但袖手旁观又岂是他的行事作风。
铜钱落入泉水,激起一道水花。埋在林间的方旗直立而起,将沉川团团围住。后者停在半空,全身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是一个杀阵。
他抬起一双布着血丝的眼,看向了石柱之后的楼云深。
“好。”他动了动嘴,吐出一字。
阵中的风刃在他脸上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深可见骨。
见微摆脱了沉璧的攻势再次袭来,拂尘的柄自他脊背沉沉压下。沉川逃脱无力,冷不防地受了这一道,呕出一口血,翻身跌落泉边泥地上。
先前他不愿与律九渊多做纠缠,怕的就是此方情况。
“昔年岑明未完成的事,就让老朽来替他吧。”
楼云深收了阵法,退到一边。
“落落高张,明气四骞,梵行诸天,周回十方……我界难度,故作洞文,变化飞空,以试尔身。”见微袖中抖落一口小钟,在空中缓缓变大,向沉川罩去。
早年听闻流离岛岛主以精血融于法器之中,造出一口伏魔钟时,楼云深不以为意。如今一见,金钟上梵文缠绕,熠熠金光刺人眼球,气势逼人,更是说出的威力压鼎。
沉川擦去嘴边鲜血,哑声道道:“尔等也配!”
霎时间,莲台颤抖,因着沉川第一次攻击而裂开的缝隙也开始逐渐变大。沉川周身魔气顶住了下落的金钟,二者相震,钟声沉闷震耳欲聋。
见微双耳染血,忍下口中漫上的铁锈味。
沉璧被掷向楼云深,封住了他的动作。
魔气涌入裂缝之中,莲台碎裂,露出了下边的一柄短刃以及数条铁索。
刃柄上有一红色宝珠,正在月光下透着悠悠的光。刃鞘上流云缠绕,刻着篆体的“天浔”二字。
沉川勾着唇笑了笑,抬起手五指成爪,似要将那铁链生生扯断。他的另一只手则一挥一推,将空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