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由秦让扶着出了澍兰苑,刚出院门,秦让冲两个影卫做了个眼神,两人领命,无声无息消失在队伍里。
不几时那两个影卫又回到了澍兰苑里,对宁琅道:“秦公公让我们护送宁将军出宫。”
宁琅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
秦让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明白,且不说他一个外臣留在宫里本就是犯了忌讳,刚又惹怒了萧染,即便萧染被气昏了头一时没有发落,等反应过来万一要过来拿人,届时他还在这儿被捉个现成不说,还有蔑视皇威之嫌。
只是澍兰苑烧成这样,怀里人儿又受了一夜惊吓,让他如何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还没等他回应,白束已道:“师父,你先回去吧,我没事。”
宁琅静默。
“一会儿便有营造司过来修缮房顶,师父在这里终归不合规制,便是给萧染个面子,师父先回去罢。”白束看了一眼早已哭成泪人的瑛姑,“我还有瑛姑呢,师父不必担心。”
瑛姑一愣,急忙擦干了泪点点头。
宁琅凝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终是默许。一张床早已烧的不成样子,宁琅从火势稍小的地方拖来一张贵妃榻,一对四开柜橱架在左右,柜门都拆了盖在顶上,这才将白束抱过去放好。
惠妃娘娘听说澍兰苑走水,一早便差人送了几床锦被过来,宁琅拿来将人一裹,被角处皆掖好,只露了人一张白玉小脸。
转身对着身后影卫道:“托你们秦公公帮我拿个刺客,手上有猫的抓痕,捉住了你们公公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宫里的影卫虽隶属御前直驾侍卫,只听命于萧染一人,却因选拔任用甚至指令都由秦让安排,多数皆以秦让马首是瞻。另外这两人是秦让特地派来给他引路的,想必定是秦让亲信,宁琅有什么便也不避着,接着道:“不过人多半已被灭口了,猫在外面是现成的,你们影卫多的是手段,再从哪里找个人来该当清楚罢?”
两个影卫愣了愣,对视一眼,抱剑领命。
宁琅从前向来不屑这些人上不了台面的卑劣手段,但那人竟胆敢动他最珍视之人,他便也不能让这场火白烧一晚上。
得让人知道什么叫做引火烧身。
转头换了个温和表情在白束身前蹲下,抬手给人擦了擦脸上蹭到的灰尘:“九皇子今日就回来了,缺什么都问他要,我夜里再来看你。”
白束乖巧点点头。
宁琅走后不几时两个影卫便提了一条破麻袋过来,打开只见一小太监手脚皆被绑住,嘴里也塞了布条,瑟瑟蜷着打量四周,看到白束不由一愣。
只见那人还是一副少年模样,披着床大花锦被靠着贵妃榻坐着,一张玉瓷小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声音温和又带着几分柔弱,轻问道:“哪儿的人?”
小太监呜呜叫着,白束示意瑛姑给人拔了嘴里的布条,小太监立马趾高气扬道:“你大胆,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呜呜……”
白束笑着点点头,“原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公公,”忽的眼睛一眯,对着伶仃一指,“伶仃,挠他。”
等人被抬走了白束对着瑛姑笑道:“看我师父厉害罢,我筹备了一年才扳到一个禇珺,师父一回来便给我解决了一个禇皇后。”
那一双搀了蜜般的眼神看的瑛姑直觉齁得慌。
秦让的办事手段也确实高超,没到晌午宫里便传来了消息,禇皇后已被软禁在会宁宫,没有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虽未言明怎么回事,但昨天夜里澍兰苑里一场大火人尽皆知,稍一联想便都知道了怎么回事。
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