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笑了笑,走了两步不动声色扶住身旁的柱子,伤口传来灼烧感,身体不自然地发颤。
“过了前殿就是墓道,墓道当中还有机关,我们小心。”
乔逐衡应了一身率先走出去,褚淮轻轻扼住自己发抖的伤手,慢吞吞跟上。
有讲究的机关基本都被随葬的人探过了,只要不踩到尸体就没什么问题。
两人一路还算平安无事,踏过一路黑暗一直到尽头。
“褚淮,我感觉……”乔逐衡摸了摸身前的墓门,举着火看向上方,“好像有些不对。”
褚淮拖着身子走过去,也摸了摸石门,这门完整光滑,残留着几道发黑的血印子,连一条缝都寻不出。
“看看下面。”
乔逐衡依言附身查看,石门深深嵌入土里,少说也陷进去有四五寸。
两人在侧旁的石壁上摸索,除了一手土什么都没摸到。
褚淮拿出地图:“标注的入口确实是这里没错,按理应该有特殊设计可以找到机关。”
“可是这周围明显什么都没有。”
“我们再后退找一找。”
乔逐衡依言后退,墓道两侧全然光滑,除了垂死挣扎之人的血印连多余的裂缝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褚淮扶着墙慢慢坐下:“肯定还有出去的地方,我们或许是忘了什么。”
步惊风既然给了他们地图,肯定不是想把他们困死在这里,可是标注的出口确实是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急,伤口愈发刺痛,眼前的火影飘忽不定,褚淮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清醒。
要是在这里倒下可就不止自己没命,乔逐衡也跟着遭殃。
“这里太窄,我们先回空旷处。”
腿已经软得站不起来,褚淮倒是希望痛得再狠些,这样他还能保持清醒。
地上千奇百怪的尸骨这时再看无疑增添了恐惧,方才觉有出路可走看来不觉得如何,现在路被堵死心境大不相同。
回了前殿便是和棺材作伴,除了空间大一点并没有缓解恐怖氛围。
乔逐衡还有力气,在周围查看,褚淮未免自己的状态更糟,坐在原地看地图。
原本褚淮想着步惊风他们出逃是靠那个山洞,现在再想总觉得有些不妥,从方才那尸骨堆里爬上去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若能徒手爬上,该是如何过人的身手,不过没人来过这里那个洞又是从何而来?
乔逐衡在周围查看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到了后殿,有些惊异地发现地上有水,乔逐衡仔细观察一番发现水是从他们来的那个入口流进来的,乔逐衡慢慢走回最初的木人机关,那里除了一地残骸什么都不剩,哗哗的流水声自高处传来,举火看去发现从进来的洞口不断涌入水。
“好像……不太妙的样子。”
褚淮没发现乔逐衡不见,还盯着地图,撑着下巴想了一会慢慢揭下图纸,左右翻转看看,反着贴了回去。
这一贴再看便是全然不同的图样,方才是皇陵的地图,翻过则成了一张奇怪的图。
这图和皇陵的构造全然不同,似乎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图画,但其中一部分还是代表地盘,只是反了过来,若以地盘来延伸去看,整张图暗合九星八门,原本绘制墓道出口的地方成了毫无意义的死路。
“乔将军,”褚淮叫了一声,无人回应,“乔逐衡!”
褚淮茫然看了看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
该死,褚淮捂额,费力地爬起来,一步三晃去找人,走了没两步远远听见脚步声。
“褚淮,外面的水涨起来了,正在往这里灌。”
褚淮听见水眼前一亮:“这可真是正好。”
乔逐衡一愣,满脸不解,褚淮一笑:“走吧,我知道怎么出去了。”
“主子,我们在下面找了整整四天,只找到这个。”
呈上来的是一杆紫缨银枪,纵自高崖跌落,未改其光华。
山崖下面黑洞洞一片,一群人泡着冷水一点一点摸出来这杆枪,这两天又赶上暴雨,乔逐衡如果真死了,尸体应当已经冲到不知哪去。
高天盛拿过枪在手中掂了两下,猛然扎穿了眼前人。
“我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少拿这种东西忽悠我!”
要是寻常人,高天盛就放过了,可这是乔逐衡,这个跑出关门历经险阻还能苟活的人,是大战徐家士卒和铁骑卫还能逃走的人,是一路入国上山大败他们的人,他不相信这么简单乔逐衡就会死。
乔逐衡就像一个盘踞在他们头上的幽灵,永远阴魂不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好端端跳出来给他们迎头痛击。
暗处观察高家一行人的影子慢慢缩起来,小心翼翼回到来处。
“他们没有找到大胆……他们的踪迹,”秦一铲挠挠头,“那是乔将军?”
“听他们那么说应该是吧,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身份的时候。”
侯三卦抱臂深思:“他们会不会误打误撞进了皇陵”
“没有这么巧吧?”
“这万事玄妙,不可说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依据你推断的几个入口方位有个大概的想法,可以去看看。”
“我们不找人了?”
“当然要找,我总觉得若是能找到皇陵入口,说不定有什么其他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