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拉沉默。
“关于骇奇拉,我以前从未放在眼里,因为跟我比起来,对方实在是太弱了,弱到我都懒得动手。我本想着,等我完成了一切,利用他稳固一段没有我的皇室,等我回来,他便可以消失了。”
“雄主……”斐拉似乎有点担忧。
“放心,现在我已经没有这个想法了。”布兰德微微笑了一下,摸着对方的手以示安慰。
“雄主……”那个时候,斐拉完全无法参与雄主的生命之中,所有完全无法安慰孤身奋战的雄主,但现在想来,他的心就有点抽痛。
布兰德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失忆了一段时间,就是那段时间,让我找寻到了世间最重要的东西,也让我明白,仇恨,并不是生命中的一切。”
斐拉将虫蛋放在椅子上,然后走过去,用力地拥抱了雄主。这个时候,什么都不是最主要的,雄主要的,只是一个倾诉的对象,以及一个理解的拥抱而已。
布兰德低沉的笑声突然出现在他的耳边。“你倒是不怪我,当年要是我没有昏迷,你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不会受到其他虫族的侮辱与误解,这都是怪我。”
“已经过去了,那些事情,我已经放下了。”其实他曾经也怨过,但唯独没有怨过雄主,大概是由于他要怨的虫族太多了吧,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雄主的错。
“我的确是对不起你。”当年的布兰德满眼都是仇恨,对斐拉也不过是漠视,他其实挺不屑什么所谓的命中雌虫的说法的,所以对斐拉也就更加的挑剔。
后来,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他便直接搬出去住了,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外头总归是好行动一点,能够让他不在皇室虫族的眼睛下做事情。
但无论如何,他对斐拉的伤害都已经产生了,这件事情,他并不打算当作没有发生。
“雄主,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斐拉明确感受到雄主的自责,但他却是心疼的。“你可以对我更好些。”
布兰德慢慢支起身子,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这么简单。”
斐拉笑了。“要不然,你跟我承诺,以后对我们的虫崽好点?”
“你这些要求实在太简单了。”布兰德简直不知道该对对方说些什么,搞得他的那些愧疚都是没用的一样。“而且,就算你不说,我对自己的虫崽也会很好。”
“是嘛?”斐拉一脸不信的神情。
布兰德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就明白斐拉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不要想太多,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就好。
一瞬间,那点胡思乱想全部一扫而空。
“谢谢。”
“谢什么呀。”
斐拉和布兰德相视一笑,虫蛋好似也察觉到了雄父和雌父之间的美好气氛,开心地“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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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树林,树林里寂静且深。
阳光照射下来,投射树叶之间,零零碎碎地落在铺满落叶的地面。
树木交错的枝丫,繁茂地舒展着,颤抖的叶片将整片天空织成一片宁静的绿。
而就在这片树林的深处,有一片地面却是满满的阳光,只是地面上却是停靠着一辆一树高的小型飞船。
飞船似乎受到了袭击,显得破烂不堪,它驾驶舱前的防风窗早就已经破碎,里头的控制台正在发出“呲啦刺啦”的声响。
一个松鼠似乎对这辆飞船感到有兴趣,偷偷地跑过去打算瞧瞧,但却很快被吓跑了。
“啧啧啧,疼……”有一只手,就在这个时候从那玻璃窗中刨了出来,他的手上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显然因为突然的降落,受了伤。
他慢慢地从一堆破乱的东西中爬了出来,然后在扯出另外一只手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
“真是的,不会吧……”他喃喃自语,然后用另一只手用力地将另外一只手拉起来。
这时,才能发觉,对方的另外一只手上拷着一个手铐,而手铐的另外一个拷在另外一个雌虫的手腕上。
而那个雌虫似乎是累了,又或者是死了,竟然软绵绵的任他拖来拖去。
这两只虫族便是被迫降落的沛恩和拉斐尔。
当时他们的飞船遇到了宇宙中的太空垃圾,俗称泥石流,飞船被破坏,好在足够坚挺,竟然按照预定路线继续前行,但是很显然,这个地方,不是预定好的降落地点。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再要求什么,就实在太过分了。
沛恩用力地将拉斐尔拖下飞船,总算是找了个地方可以坐着休息会。因为上方全是树木,所以倒也算是有了点阴凉地。
倒是拉斐尔,整个身体都被浸泡在日光之中。
不过沛恩觉得自己没有杀了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之前他拖行的时候没有怎么仔细观察对方,现在倒是有时间了。他先做的事情就是将手指放在对方的鼻孔下勘测对方的呼吸。
“算你命大。”沛恩其实也没有什么胆子下杀手,所以知道对方还活着,心情倒是略有点微妙。
毕竟对方可是个危险雌虫,放任他在这里醒来,自己一定不会好过。
“唉……”他叹了口气,觉得在这之前,他们面临的问题也许是饥饿。
真是糟糕。
心情不太好的佩恩直接躺在了地上,然后就这么在细碎的日光之中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