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林沫换了只手撑脑袋,玩玩你罢了。
明明自己站着,简直是居高临下地在看林沫,可是无论怎么样,都觉得惧怕。他是北静王,这京里说得上话数得着人,可是回回对着林沫,都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
这人说话带刀子,心是黑的血是冷的,脑袋是硬的。
不过这种时候,还得鼓起勇气回他一句:好玩吗?
林沫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呢?
水溶嘴硬道:这样可没什么意思。
对你来说当然没意思,可是对我来说,反正不过是玩玩。林沫偏过头去,挺认真地看他,你看,我这个人就是这么样,死也不肯吃亏的,谁跟我动真心,最后都不好过,你倒不如试试水汲,那人虽然蠢了点,脸还能看不是?
水溶冷笑了一声:我便是要看脑袋,怎么了?
林沫冲他钩钩手指头。
水溶狐疑了半天,想了想还是带着点希望凑了过去。
可惜林沫什么也没干,只是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你看,我最喜欢干的就是这种事,逗逗你,可是我比三殿下还坏,我都懒得给你甜头吃,你还要继续吗?
水溶侧过脸来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不继续?我也不吃亏啊。
第116章
容明谦上朝的时候简直觉得脑仁疼。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辞官的,封疆大吏不好当,尤其是他任期内,太招摇太出风头了,又得罪了不少人,这官再做下去,对子孙不利。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姨侄在查税。于是他这么一辞官,简直是像是心虚似的。
事实上,这伙人里头,最不心虚的可能就是他了。
但这种情况,他能怪林沫吗?各地官员欺上瞒下,克扣营私的事儿,他亲眼见过不少,亲自处理了几个,长此以往,实在是损害国之根本。而林沫此番雷厉风行,简直算是光宗耀祖。
是以,容明谦不但不能怪林沫坏了他的计划,他还得鼎力支持,亲自把账本送到户部去不谈,给皇上述职的时候也是详尽彻底,把山东这些年发生的事,用掉的银钱,新增的人口,收取的赋税都一一解释了遍,说得皇上赐了两趟茶,其他述职的恨得牙痒痒。
没办法,容明谦两袖清风,朝中上下无人不知,白老将军衣锦还乡的时候难得见了个当官能越当越穷的,一见如故,把女儿许给了他。白二姑娘嫁妆丰厚,精于打理家事,一嫁过来就先购置良田旺铺,公婆见了欢喜,索性把库房钥匙都给了她,叫她管全家的账,让容明谦彻底地放手,才不至于叫容家穷下去。
皇帝听说他要辞官,笑问道:容卿正值壮年,是朕的股肱之臣,这么多年了,山东百姓安居乐业,不容易,怎么就不做官了?
回皇上话,臣这几年,也算是功成名就,心满意足了,如今辞官,算得上是荣归故里,对得起先祖百姓。容明谦道,求陛下恩准。
皇帝确实希望容明谦辞官。
任何一个地方官,做久了做长了,无论是做得好还是不好,对他这个皇帝来说都不是好事。像容明谦这样已经做到叫一方百姓爱戴的,更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撤了吧,这个官实在是当的好,换一个人能有他这样的?不撤,长此以往,山东百姓皆知容明谦而不知君也,当如何?而且谁能保证,容明谦当十年的官不贪,可是在这么个位置上待稳了扎实了,能忍得住?
利益是个无孔不入的毒素,侵蚀了多少他原本的能臣干吏,他虽然信人,却不敢彻底地信了。
然而如今户部查账,查出了一大笔人,他本意是想叫他们慢些,循序渐进地来,谁知道林沫虎得很,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查一个逮一个审一个,从口供里往里头钻。他直截了当地从账目入手,让那些一环套一环的关系都派不上用场人家就是从源头抓的,六部会审,还去了官官相护的路子,倒真是绝好的主意。
这主意委实太妙,若无他这样有时间有耐心地翻遍十年账目的人,怕也难以实现,而既然实现了,要他舍得不跟着做,那也不容易。
自古以来,贪官误国,他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