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听闻此言倒是有些好奇道:薰儿原来是自小说下人家的,既然这样,她一个女孩儿家,倒也应该谨守本份,怎么又与那孤竹明哲有些瓜葛,说到底,都是你这兄长教训不严的缘故。
钱九听闻此言,便知姒娘子心中倒有些瞧那荀薰不起的,只因她是女孩子,不能说几句重话,是以明知自己当年给人关入天牢之中,对家事鞭长莫及,也只能将此事归咎于自己身上,当下也不敢十分分辩,因笑道:娘子说我我不敢反驳,只是却错怪了薰妹,如今她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给太夫人指婚一事,当日她尚在小儿女的年纪,混沌未解世事之时我就已经锒铛入狱,如何有机会对她说起此事,等我顿挫铁索之日,她早已与那孤竹明哲存了那个念头在心里,这事一旦闹出来,她虽然敢爱敢恨,却也是个懂得礼义廉耻的清白闺女,万一羞愤自尽,岂不是对不起当年我生母对她一片娇养的心意,是以我也不曾明确对她说过,幸而那边男家并不知道此事,只等薰妹过了及笄之年就赶着发嫁过去也罢了,当日他们论交情的时候彼此年纪都还小呢,男女之事不过一知半解,未必就是真有情谊,不然那孤竹明哲当年狠心逃出山门之时,也不会一去就没了音讯,这些日子也不说回来看我妹子一次。
姒飞天听闻此言摇头苦笑道:你们虽说是结义兄妹,论理却还是主仆,并不是亲生的,她一个姑娘家,闺房私事岂有全都想你提起的道理呢,自然是要与女眷们闲话的,或是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兄弟们商量着,如今你是她正经主子,她倒敢拿这话来招惹你不成?当真是越活越不懂得人情世故了。
钱九见飞天奚落自己,心中猜测那荀薰的心事已经给他探得了,连忙拱拱手陪笑道:娘子金玉良言,点化我这样顽劣的人品,想是蕙质兰心已经猜中了薰妹的女孩儿心思,若真如此时,好歹赏我罢,倒也省得我再问人去。
飞天见钱九此番央求,也只得没奈何道:我恍惚听见这薰姑娘倒不曾与那孤竹明哲断了来往的,你们山中又不是铁打铜铸的,与江湖上有些书信往来论理也不值什么,那薰姑娘要与她情郎取得联系原也不是难事,只是我见她人品还算端庄,虽然相思之情难解,却并不肯轻易偷期密约的,更不曾反背你们,私逃出山门之外,单凭这一样,也值得你这做哥哥的怜惜体谅才是。
钱九闻言有些讶异道:莫非这些日子竟有人暗中传递书信,这还了得,既然此物能够传递进来,只怕山里的消息却也穿得出去,若真是如此,来日朝廷发兵进来,你我与孩儿的性命又当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阿九还是比较实在的~
☆、第百二十一回
飞天听闻此言,心道这钱九郎此番也算是小题大做了,正欲开口相劝之时,但听得钱九咳嗽一声道:谁在外面伺候。外头小弟兄两个听闻兄长言语不善,彼此都有些讶异,只得战战兢兢蹭了进来。那对江澄因上前陪笑道:不知兄长唤我们来此何事?
钱九郎闻言冷笑一声道:如练出去!对江澄听闻此言身子一僵,却是一声也不敢言语,只得偷眼观瞧了那阚涟漪一眼,讪讪的退了下去。飞天在旁瞧得清爽,心中却十分诧异,暗道这对江澄最是一个浊世佳公子的做派,往日里多少凶险场面都是应付自如的,怎的如今见了他家兄长倒像是老鼠见了猫儿,全无一点儿精神。
正在感叹之际,但听得那钱九郎冷言冷语问道:你如今大了,我这山门小庙容不下你这样掌管姻缘的活菩萨,速速给我起去,省得折了你家里三四辈子的老脸。那阚涟漪听闻此言唬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在钱九郎膝下,以膝代步往前蹭了几步,一把抱住那钱九郎的大腿道:兄长主子开恩,我们家自从军功出身以来,几代人都在府里服侍的,如今主子打发我出去,老子娘只怕不给我气死也要给同僚羞死了,如今涟漪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主子一句话身上,您您说道此处却是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接下这话头,因唬得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姒飞天见这孩子往日很有些骄纵凌人的脾气,如今见他兄长动了真气,竟唬得这般可怜,心下倒颇为怜惜,一面上前推了钱九郎两把道:你这是做什么,倒没得吓坏了他。钱九虽然心中有些怒气,如今见心上人这样温颜软语说起情来,倒也不好发作,只得暂且压住心头怒气道:既然娘子开了金口,小人不敢不依。又低眉看了那阚涟漪一眼,没好气道:往后再有私相授受的事,我自然写封亲笔信教你带回祖宅之中给你家老大人过目,这里也不敢留你了。去罢!那阚涟漪听闻此言如遇大赦一般,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又爬起来对着飞天一躬到地,十分驯顺地退了下去。
钱九郎打发了阚涟漪,却见门口竟是志新战战兢兢地躲在门棂之处往里面观瞧,想是方才瞧见了自己发作的模样,倒是脸上一红对他招招手笑道:你来寻你母亲么?他就在此处,好孩子,快过来。
飞天听闻志新在外面,因连忙迎了出去笑道:不是打发了你在房里做功课么,怎么满山里乱跑呢?志新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见了飞天也顾不得行礼,因拉了母亲的手躲在他身后,依然有些畏惧地瞧着钱九。
飞天见状没奈何,俯身将志新抱了起来对那钱九郎嗔道:看你,要是把孩子唬出病来可怎么好呢。那钱九见此番姒娘子言语之间颇为亲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