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姒飞天端了茶果进来,但见孩儿努力温书,如何得知他心中却恁般心猿意马的,因点头笑道:天色这般早晚了,也不必只顾着念书,把眼睛看坏了,也不是长久之计,读书明理,原不急在一时的。
志新见母亲给自己送来夜课的茶果,因心中十分欢喜笑道:不妨事的,爹爹家中这样大好蜡烛,晚上念书眼中清亮,心里也明白些,倒劳烦母亲玉体为我奔波,快请坐下,让孩儿也服侍娘吃些茶果,我见娘今儿累了,只怕晚上爹爹还要有甚话说。
飞天听闻此言,因知道如今自己除下面纱,却以真面目示人的,旁人尚且不理论,志新定然深知内中深情底理,因秀眉微蹙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暂且不用管,你只念好了书做好学问,明白事理比什么都强。
志新听闻此言,心下有些纳闷,见母亲言下之意,似是心中并无多少相认的欢喜之情,莫非那金师伯恁般掏心掏肺对他,他却依然有甚不愿意处?只是这样言语,自己做晚辈的如何问得出口,只得搭讪着答应了几声,母子两个因说了些旁的闲话,吃了一回茶果,飞天遂安顿志新睡下,自己依旧来在金乔觉房中上夜。
却是鼓打起更之时,还不见金乔觉回来,姒飞天只得往前院儿门房之处吩咐留门,一面又回在金乔觉房内,进入内间将炕烧热了,又沏了酽酽的茶搁在汤婆子里头预备醒酒,心中倒是打鼓起来,也不知道这爷们儿几个是要喝道甚样田地方肯散了的,那金乔觉师兄在自己身上原有些说不清楚的痴心,如今又知道飞天与四儿乃是兼美一人,只怕此番回来未必不肯借酒装疯纠缠自己,到时却也不知闹到怎样地步。
若是推拒他太甚,倒也不是不能脱身,只是一则叫内院儿的巫姑娘看了不好,二则志新就住在对面,难为他此番对自己再嫁十分满意,并无一般孩童排斥继父之心,若是自己此番闹出来,只怕又要影响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因思前想后苦思一回,皆不得甚么结果。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得门房道:老爷可回来了,奶奶等得心急,只怕如今来没睡。飞天闻言,因心中十分忐忑,倒也无法,只得起身整了整衣裳迎了出去。
却见金乔觉迎面而来,手上提了一个食盒,面上却是清清爽爽的,不见吃醉了的痕迹,因心中却十分好奇道:不是说老爷跟着战大哥与酆大先生吃酒去了,怎的这般清爽伶俐地回来,莫不是衙门里有事绊住了,竟不曾去么?
那金乔觉见飞天此番不再佩戴面纱,只将四儿的金面迎合自己,因心中十分蜜意笑道:你跟志新晚间用过饭不曾?这食盒之中都是我另外点的干净菜肴,你们若不曾用过,不如趁热再用些。
飞天见状摇头笑道:晚上我陪着孩子吃了些茶果,如今倒不怎么饥饿的,留着明儿早上打发你们父子两人吃吧。因说着,接了食盒安置在小厨房的鸡笼橱中,因见天气尚未回暖,兀自春寒料峭,倒也用不着取冰镇着,因锁了厨房的门,依旧来在金乔觉房中上夜。
却见师兄已经回在内间换了家常寝衣,见他回来,因笑道:我原去了聚友楼的,倒是吃了几杯酒,只是想着今儿你必然有话要对我说起的,是以耍个小聪明,用内功将酒意逼出体外,沿路之上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