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也不起一丝波澜:“放开了就不能御剑了。”
付清欢听得云里雾里,见他左手在前施展灵力,右手紧紧搂着自己的腰,方才明白云止奂似是搞错了。
付清欢道:“不是,我是说您的右手,能不能放开我了啊?”
云止奂垂下眼眸看他一眼,昳丽的脸庞此刻在月光下透着几分柔和,看得付清欢愣了愣。他抿抿嘴,右手缓缓放开了。
付清欢感觉腰间一松,立即退后一步负手站立,极力装作淡定的样子。他撇撇嘴正要说什么,突然觉得脚下一阵颠簸,一时不稳差点又栽下去,下意识抓紧了云止奂的腰带。
云止奂身子僵了僵,没说什么。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坟地,远远看见付朝言打了个火符静静立在坟地不远处,见两人终于过来,幽怨道:“表哥,怎么才来,我怕死了。”
付清欢嗤笑:“得了,你会怕这个?”他走过去,望了望那片大大小小的墓碑,问道:“哪一座?”
付朝言指指一座新坟:“昨日刚下葬的在此。”
第三十二章仿面科(十)
付清欢俯下身去,轻轻燃起一张火符,看清了墓碑上的字。
死者似乎出身富裕,墓碑材质上佳,可惜再好的材料,也不过是冷冰冰一座坟墓了。
付清欢默默跪下,另两人亦随其下跪。
三个响头过后,付清欢的声音格外冷清。
“打扰了。”
夜风掠过三人身侧,在山谷中咆哮起来。
付清欢在一旁点起更多火符,为付朝言和云止奂照明。后两人御剑开始挖掘坟墓。
整个过程持续时间不长,却无一人说话,付清欢的表情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最后,一口黑木棺材从黄土中露出来,在火符映照下有些阴森。
云止奂伸出手,顿了顿,还是徒手拔出了所有棺钉。做完一切后,他抬头看了看付清欢。
付清欢下意识挡在付朝言身前,神色肃穆地点点头。
云止奂手撑在棺材盖上,往旁边一挪,那棺材便被打开了,发出阵阵诡异的腥味。
那腥味极其独特,既像血腥味,又带了几分咸腥,说实话,令人作呕。付清欢几乎能看到一抹红色的烟雾在空中缥缈,然后逐渐消散。
他做足了心里准备,往棺中探去。
死人就算面容安详,也会给人一种阴森诡异之感,何况死者是被剥皮惨死。死者极力睁大眼睛,似乎受了极大苦楚,嘴巴也张得极大。因没了皮囊,死不瞑目,不得安息,乃至面目狰狞,不忍直视。
付清欢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总感觉那双眼睛正瞪着自己。
付朝言忍不住上前来看了一眼,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见二人是这反应,云止奂站起身挡在他们面前,道:“激怨气,起尸回溯。”
付朝言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从包裹里翻出红布金锁蜡烛来,递给云止奂。
云止奂点燃蜡烛立在尸体头上方的泥土里,轻声吟唱咒语,引魂。
扯开红布系在尸体脖颈上,激怨。
把金锁放入尸体口中,锁魂。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云止奂右手握剑,静静等待。
三人静待了一会儿,空气里的血腥味骤然一浓,那棺中尸体已自己坐了起来。顿了一顿,它转过头来,竟望向了三人!
眼瞳干瘪无神,只是极力睁大,大张的嘴也没有合上,再加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肉身肌理,看起来又恐怖又有些恶心。
云止奂身子一顿,神色却仍是十分镇定,他握住剑柄,将朗月横于身前,左手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叮”的一声,尸体在敲弹回音中缓缓站起来,向棺外爬去。血淋淋在泥土上留下两条血痕。
云止奂自始至终一直站在两人身前,付清欢离他近,几乎能听到他刻意放缓放轻的呼吸声,而这诡异的场景不禁让他头皮发麻,生怕尸体会失控上前来攻击。
而那尸体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往山那一边爬去。
“跟上。”不知是谁轻声道了一句。
尸体慢慢爬过山,往长河镇爬去!
所幸它爬得极慢,到长河镇时庆典已经结束,街上已经没有行人。三人一路跟它到了秀杨山前,此时已是过去两三个时辰。
尸体突然停了下来,跪在秀杨山前。
付清欢微微蹙眉,不知它要干什么。正纳闷,尸体喉中挤出几声嘶哑的呻吟,僵硬的手臂在脸上难耐地挠了几下,不时地大力拍打地面,像是死前拼命护住自己的皮肉一般。又抓起地上的石块在空中乱挥,像在打什么人。这一番场景看得付清欢心怵,吸了一口凉气。
随即,他又很快意识到,死者这一番动作,说明他是在死前被剥的皮。
凶手实在丧心病狂。
尸体做完这些动作后,又突然冷静下来,开始在松软的泥土上刻画起来。付清欢凑过去看了一会儿,道:“这是……一间屋子?”
付朝言皱了皱眉,见那尸体又不停地指向山的方向,又十分惧怕地不敢往山上走,便猜测:“山上有屋子?”
付清欢问道:“这位逝者,死前上过山?”
许久,付朝言道:“他家人说,他生前喜画秀杨山上的溪流,常上山去。”顿了顿,又道:“可能是上山后发现了与凶手有关的一间小屋,便被灭了口?”
付清欢点点头,又有些不确定。
先前他与云止奂上过秀杨山,除了瀑布边上的血迹,并未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