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羹汤来。”
“啊,这可是大乱子啊,皇上居然没有责罚?”
“哈哈,你真是——唉,说你什么好呢,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这双手啊,指不定还在不在呢,现在却是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怎么说?”
“你没有看出来么,自从大皇子殿下来了之后,皇上就变得,怎么说呢,宽舒了许多,平日里奴才们就算当面打了东西说错了话,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是杖责数下就算过了。”
“是了!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些日子来,殿里宫人都没怎么置换了。”
后者恍然大悟般的表情,激动之余还拍了拍腿,引得身边走过的几个拖着锦盘的青衣宫人,憋不住话般一起加入了闲话的阵营:
“哦,说到大皇子殿下啊,前日里皇上乐呵呵地赐了殿下件雪山狐裘的大衣,说是冰山里成年公狐生剥的皮,没有伤痕和孔洞,做的精巧异常,还分外保暖,只这全天下就屈指可数的几件,连古妃娘娘想要都求不得呢。”
“古妃娘娘求不得的何止这么一件东西,想娘娘在这宫中近五年了,和皇上共同用膳的次数板着指头都数的过来,还是什么皇上生辰,普天同庆的时候呢。”
“还有啊,大皇子殿下已经很久没有上书房的大先生董大学士虽然看似文弱,脾气可犟着呐,有的时候什么人的面子也不给,禄公公还跟我抱怨过呢。”
“这话就怪了,董大学士脾气犟,禄公公为什么要抱怨啊?”
“你这个榆木脑袋,你以为大皇子殿下一声不吭地就可以不去上书房了啊?祖宗的规矩压着,那董大学士还不得天天上书个万儿八千字的烦死皇上?”
“等等等等,这怎么又扯上大皇子殿下了?”
“你这个人!都是娘生爹养的,怎么你就能笨成这样呢?还不是皇上让禄公公告知董大学士,说殿下不去上书房了,由皇上亲自教授着,然后禄公公在董大学士那里碰了十数天的钉子,换来的却只是呈递到上书房的成打的奏折和告官还乡的威胁,皇上受不了就拿禄公公出气了啊。”
“那皇上怎么没有降旨顺势就罢了董大学士的官呢?难不成,皇上还怕了他的纠缠不成?”
“……”
“怎么不说话了,不知道吗?”
“不,我只是在想,我刚刚有句话说错了。”
“回答不出来就找借口啊,好,我听着,你哪句话说错了?”
“是‘都是娘生爹养的’的那一句,我看你小时候就是被驴带大的……不要瞪这么大眼,哪个正常的人会觉得当今皇上,当今十五岁登基,流放所有皇亲,违拗几朝元老的意定号‘尽欢’的皇上,会怕了区区一个学士的纠缠?”
“……好,对,那,那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原因啊!你以为我不知道原因啊?虽然我,确实不是很清楚,但绝对和大皇子殿下有关,殿下待人宽厚和善,又循规蹈矩,要是知道董大学士莫名地被罢了官,还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心里铁定不好受。”
“好,我知道了……但是,但是为什么现在上书房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殿下可还是没有去攻书啊?”
“这个嘛……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了,哦对了,这二皇子殿下也是奇怪,大殿下入住永溺殿却没有去上书房的头几天,还隔三差五地来这儿找人来着,但是现在都一个月了,连影子都没有见着。”
“啊这个,这个我知道!皇上的生辰还剩不到一个月了,二殿下准是想着怎么贺寿去了!”
“咳。”温润如玉的声音突然插进了火热的谈话中,众人惊觉身后冰窖般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背脊处齐嗖嗖地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怎么着,被冻着了?”好不容易证明自己不傻的小太监却是人事不知,兀自油嘴滑舌着,骇地众人眼神僵直,也不顾小太监的反应,就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近日里永溺殿可闲着啊,三三两两都没了规矩了。”淡雅从容,语调镇定如流水浮云,言下却是让人难以抵御的威压。
小太监至此终于醒转,却又瞬时崩溃,颤抖着身子平贴在地上,青紫的脸再也不敢抬起来分毫,只能惊恐地抖出几个字来:“皇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赤红的雕栏转角处,尽欢帝不急不缓地走过来,眉眼半弯,唇角噙笑,熨帖的下摆亦是无喜无忧:“你是要孤,恕什么罪呢?”
“皇上,皇上恕罪啊!”小太监低垂的眼在平地上横扫,见着尽欢帝平头靴的后头,还转出了另一双鞋,脚踝处裹挟了纯白的狐裘下摆,步伐也是一样的从容不迫。
“没有听到孤的问话么?”尽欢帝半眯起眼眸,居高临下的眼神厌烦地如同面对一群蝼蚁。
“不不不,奴婢不敢!”小太监扬起脸来,却是看向了紧随在尽欢帝身后的逝水,孤注一掷般喊道:“大皇子殿下,殿下!奴婢嘴贱,不是有意冒犯的,求殿下大人不见小人怪,饶了奴婢,饶了奴婢!”
第二十九章猫鱼之争(一)
逝水伸手压下帽檐隔去身边肆虐的寒风,裹了裹身上的狐裘,看向小太监的眼神却是冰寒似雪:
如果说方才背着主子闲言碎语,父皇还能够高抬贵手从轻处罚的话,那现在,就是其罪当诛了。
只是不知自己给了宫人们什么样的错觉,竟然会被以为可以影响父皇的决断,这样的误会对于自己这样被玩弄于鼓掌的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