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博启正要回答不知道,手机突然震了两下。
[杨葳:学长,你等一下能来帮我搬点东西吗?大概下午两点,男一舍517。]
魏丹凑过来看了一眼讯息,抢在江博启之前快速回了句:[没空,你自己搬吧]
杨葳回得很快:[是魏丹学长吗?]
看到这则讯息,魏丹夸张地抖了一下,随即朝四周观望,却没有看到那个白皙的小学弟的身影。这下他真的吓到了,赶忙抓紧江博启的袖子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趁魏丹在耍蠢时,江博启已经回复了杨葳:[抱歉,刚刚是魏丹在闹。我一会儿就去帮你。]
[杨葳:其实东西不会很多,如果学长有事的话真的没关系,我自己搬就可以了。]
江博启笑了一下。[行了,不用推辞。今天周六,我没什么事,吃完饭就去。]
那边回复完杨葳,江博启放下手机,推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魏丹:“你来吗?”
魏丹立马拒绝:“不了,现在太阳这么大,我会晒死的。”
江博启想了想也是,一边想着等一下得替学弟弄顶帽子或防晒乳,再带瓶凉水,一边说:“行,那你下礼拜一来吃饭吧。你和杨葳也可以认识一下。”
听到下礼拜一这个关键词,魏丹试图扯出一个微笑,却没有成功。“下礼拜一我阿姨生日要请客,我不能缺席。”
魏丹口中的这个阿姨就是魏青的妈妈,当年魏丹成绩不好时没少嫌弃魏丹,还常叫魏青不要和魏丹来往。“吃顿饭而已,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
魏丹都快哭了:“哪是吃顿饭而已,魏青已经说好要带女朋友来了,都要见家长了啊这是!”
江博启有点心疼魏丹,“行了,那就明晚吧。你来我家,我做点好吃的慰劳慰劳你。”
平常最爱美食的魏丹难得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继续趴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和魏丹分开之后,江博启信步往男一舍走去,远远就看见杨葳已经等在楼下了。
杨葳的东西其实不多,就是几个箱子和两盆多肉。见杨葳特别小心爱护那两个小盆栽,江博启自觉地抬起一旁的两个箱子。等杨葳回过神来,江博启都已经抱着箱子走好长一段了。
杨葳连忙追了上去,心里却有点难过。以前离得远的时候,只知道他好,特别好。现在近距离接触,方知道他好的过头了,好到令人惶恐,令人不知所措。对于一个昨天才刚认识的人尚且如此,那对于那些他真心放在心上爱护的人,比方说林伊晴、魏丹呢,又会好到什么程度呢?
也许每个人心上都有这样一个想为他倾尽所有的人吧,只要远远看着他笑一笑就很开心了,若是能得到一点反馈就能令人幸福的反刍上几百天。
现在的杨葳就是存着这样一个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渴望进一步的接触是真的,但害怕的情绪也是真的。一旦尝到了甜味,又去吃苦的东西就会显得更苦了。
杨葳心神不宁的走在后头,走在前头的江博启也在为魏丹的事烦恼,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这下杨葳可紧张了:“学长,我去住是不是真的很不方便?如果很麻烦的话就算了…我一直都有再找房子,不急于这一时搬出去…”
江博启正抱着箱子,不好摆手,只是摇了摇头:“不干你的事。”
话刚说完,看到杨葳小脸上那一脸委屈又不好发作的表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又叹了一口气:“真不麻烦,你就安心的住呗。整日跟室友吵架像什么样子?还能好好学习吗?早一点搬出来比较好。”末了又说:“我是在想魏学长的事。”
杨葳明显松了一口气,过了两秒又追问:“魏丹学长怎么了?”
现代社会对于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已日渐提高,至少江博启自己从没因这件事而看轻好友一丝一毫,但毕竟人心复杂,魏丹的事也不好往外讲。江博启不想正面回答,只是苦笑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杨葳没有回答。心里却想着:是啊,情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又苦又甜呢?
江博启租的房子就在学校后门附近,两人在艳阳下走了十来分钟,进到客厅时都已是满身大汗。尤其是杨葳,平常缺乏锻炼,现在喘得像只死狗,江博启倒是还好。
江博启去厨房端饮料了,杨葳摘下江博启带给他的帽子,坐在沙发上,环视江博启的小小王国。两房一厅、一个小厨房再加上阳台,打扫得挺干净的,装饰和布置都采简约风,以橘、棕、暖灰三色为主,或许可称之为单身暖狗风。
杨葳很努力地想要表现的不那么开心,但实在做不到。一朝走进暗恋四年的人的家里,杨葳其实开心地想要在地上打滚嗷嗷哭泣,现在能好好地在沙发上端坐着已经是他尽最大努力的结果了。
一想到林依晴铁定没来过这里,杨葳的嘴角从五度、十度逐渐上扬,最后完全笑开了,江博启从厨房走出来时正看到杨葳咧嘴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该怎么说呢?在江博启心中,杨葳是长得非常非常好看的。不要说眼睛了,杨葳连眉毛都长得完全符合江博启的心意,就是性别不对,否则江博启大概也会体验一把精神出轨的感觉。
但杨葳也许是知道自己笑起来那小小的酒窝会有多招人,平时总板着一张脸,像个故作成熟的小男孩,却用一双大眼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