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有些傻的余绡,要让他从姜珺雅那张影帝级别的脸上,看出他心底埋伏的呲牙咧嘴扭屁股甩尾巴的小恶魔形象,根本就没可能。
他还在摸不着头脑,甚至都没发现某个男人正和他手拉手漫步沙滩:“姜哥,我妈怎么了?什么老板找我回去工作啊,我连老板是谁都不知道呢。”他所在的渔业公司上下几百个人,他一个最最普通的小员工,他可不会自恋到认为老板会记住他,“再说我都没手机,老板怎么联系我啊?”
没手机是个痛。姜珺雅撇撇嘴道:“所以老板亲自过来这里找你了啊。”声音很委屈,内心的小人却激动得喷气,大半的心神沉浸在掌心软绵绵的小手上,心情各种激荡。这不是他第一次碰到余绡的手,但却是第一次握那么久。
事实上,软绵绵什么的完全是姜珺雅的意念加持。常年操持家务的手,完全谈不上绵软,手上还有硬硬的……滑滑的什么东西?
余绡的脑子还在艰难拐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手被姜珺雅抬起来,掰开指缝,从里面挑一片……鱼鳞?
“嘶……”余绡感觉指头缝一麻,随即疼得倒抽一口气,猛地抽回手,指缝间血丝已经在往下淌,“你干嘛?”痛死他了!
手指分开一看,左手无名指和中指之间多了个小嘴巴一样的伤口。
姜珺雅脸色变了变,看着手上的鱼鳞,递还给他:“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上会长鱼鳞。”驻扎内心的小人,长出尖牙顶角,小尾巴绷成闪电状,四足着地一圈圈地狂奔:啊啊啊啊啊,他家阿绡是美人鱼吗是美人鱼吗是美人鱼吗?怪不得阿绡长这么好看!
没错,余绡那长相,比起什么小鲜肉来完全不输。这还是在他穿着渔业公司工作服,那种塑料布的围裙,高筒的雨鞋,号称毁人无数的工作服的前提下。
事实上,余绡是姜珺雅见过的唯一穿着那身工作服,看上去还好看的人。要知道那身工作服能够达成有整容前整容后的成就。
要不是余绡奋斗在水产腥味极重的第一线,恐怕全公司的女性员工……唔,包括某些男性员工,都要无心工作。
他?他当然不包括在内,他是老板,不是员工!
余绡接过鱼鳞后,整个人都懵圈了。他他他被人发现是条鱼了!发现的人还不是家里人,而是认识没多久的姜珺雅!
他四下一看,周围荒无人烟。他们家本来就距离村子远,哪怕和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也隔了有十来分钟的距离。而且村子里现在住着的人只有十来家老人,这个时间太阳还毒,根本不会跑到海边来。
半鲛人目露凶光:要不,杀人灭口?
姜珺雅完全不知道少年的心思,内心亢奋无比,表面上却依旧温文尔雅,伸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余绡的另外一只手,见他没反对,大着胆子捏了捏,又往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进到不足五厘米,伸手小心举起那只流血的手:“给我看看,得快点消毒。”
说完,他就无比正直地伸出舌头,沿着血液流淌到的腕骨,一路往上……
半鲛人的视线所及,就看到一截粉红色的舌尖,钻进他的指缝。一阵酥麻从指缝的嫩皮直接冲到了头顶,什么杀人灭口的念头全都抛诸脑后……好、好刺激!
血迹早就被舔舐干净,姜珺雅的舌头却在指缝间流连。刚才那个恐怖的小口子一样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舌尖传递给他的触觉完全是细嫩的肌肤。
果然,美人鱼的愈合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唔,在这儿的话,得叫鲛人?不对,余绡如果是个鲛人的话,为什么会那么怕水?而且以前他明明是个很普通的少年,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鲛人?
冒领的银行卡、晚上碰到的坏人、隐瞒碰到坏人的真相、在警局若有似无的心虚、不准备去更有发展前景的城市工作、在屋子里砌鱼池……姜珺雅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某种真相。
这个时候,他的脑袋一晕,“嘭”地一下摔进了海里。
好吧,说是海,其实只是海边的沙滩。
余绡本来被舔得半个魂魄都不见的神智,也慢慢回拢,挣扎了一番,还是把摔得满身沙泥的姜珺雅给背回了家,咕哝道:“不能乱吃东西。”他可是有毒鱼类……大概是吧?他的血是能随便乱吃的吗?
看到姜珺雅的人太多了,就这么失踪的话,他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被抓住了放盘子里切片……不对,如果他有毒的话,那就是会被放在实验台上切片。但是也难说,河豚都毒成那样了,还不是照样被人切片下肚?
张阿娣和余大伟看到两个人走出,结果回来的时候,姜珺雅是被他儿子背回来的,顿时就一急:“姜先生这是怎么了?”
“好像有些低烧,睡一晚就好了。要是明天早上还不好的话,我把他送医院去。”一米七七的瘦竹竿,背着一个个头超过一米九的成年男性,画面十分不协调。
张阿娣看着也没办法。现在看着时间还不晚,但是从家里开个电三轮或者是拖拉机,到镇上也要将近一个小时。等他们到的时候,镇医院里就剩下值班医生。他们镇上的医院没大城市里的正规,值班医生如果是正规医科大学毕业的实习生还好说,但大部分连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