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笑道了句:看来太后也有意让你长住了。
这一夜,赵元长在泰祥宫中摆宴,吩咐膳房做了不少佳肴,也备了美酒。只是这一席宴却只有他与庚延一两人,各在案旁坐一方。庚延一只是夹了些素菜并未碰肉食,赵元长也算是心细,见庚延一如此便又命人做了几道素菜。
宫人端了酒壶欲为二人斟酒,赵元长接过酒壶对她挥一挥手让她退下,自己亲自为庚延一斟满酒。庚延一举了杯子做了个敬酒的姿势,便一饮而尽。
二人都吃得有些饱腹了,席上却还剩下许多菜肴,倒是壶中的酒全都喝尽。赵元长醉了,庚延一却醒着,唤来宫人黄门将赵元长扶上床,又在一旁看了片刻才回到自己的寝殿。
他坐在榻上望着地面入神,连宫人进来都不晓得。直到宫人诺诺唤了声大人他才抬起眼笑问她作何。宫人为他准备了洗澡的热水,要伺候他洗澡。庚延一笑着拒绝,自己走进浴堂关上门。
浴池是在地面上凿了一个几乎有一半房间那般大的六角坑,坑外沿加了两层石阶,在浴池与房门之间隔着一扇屏风,绘着金灿灿的双龙戏珠。庚延一细细看了整间房,笑了一下。这洗澡用的堂子,却是比他原来的用膳堂还要大些。池子里冒着热气,庚延一坐到石阶上一手捻袖用指尖拂了拂水,又站起来褪去身上的袍子走入池中坐下,浇了水在身上。
庚延一正泡着,房门竟被推开,进来一个人。透着屏风庚延一只知道进来这人是位男子,不用他猜便知道是赵元长。此时的赵元长酒已醒得差不多,走到浴堂外见了穆弥殿里的宫人才知庚延一此时在里沐浴,便让宫人们都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个人进去。
赵元长礼节性的问了庚延一是否能一同入浴。
庚延一笑道:“能与陛下一同入浴,自然是我的福气。”
“无人的时候,你我便以姓名相称。”
“那我是该叫你赵元长还是元长?”
“你想怎样叫全凭你自己。”赵元长褪了袍子走进浴池,直至走到庚延一身旁这才坐下,用手舀了水浇在肩上。
庚延一抱手侥有兴致地看着赵元长道:“想不到你竟长得如此白皙,若我是女子见了你这模样,定是痛骂老天无眼。”
赵元长打量一遍庚延一的皮肤,又低头看看自己露在外面的胸膛,笑道:“倘若我是女子,见了你定会悬梁。”
“只可惜,你是男的。”
庚延一在泰祥宫中这一住,便住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考工令依然没做出能让赵元长满意的兵器。而让大煜上上下下群臣百思不得其解的却是大煜所有的妖怪都消失不见了,边疆也无战报称妖怪来袭。可为了避免这一切只是妖怪为了趁大煜放松警惕之余突袭的诡计,赵元长依然让那六位将军驻守在边关。考工令也不用罢官流放,但必须尽快做出兵器。
一时没有妖怪滋扰生祸,赵元长心中自然舒畅许多。太后趁着这个时候命了长卿巷各个夫人的黄门拿着牌子让赵元长招幸。兴许是赵元长真的太高兴了,兴许是赵元长觉得他该考虑子嗣了,他随手拿起一块牌子递给自己宫里的黄门。
黄门仔细一看,便让少洳馆的烃娥夜里过来伺寝。
烃娥浸浴梳妆着了前不久用俸禄做的一身粉色新袍,本就生得乖巧伶俐的她穿上粉色袍子更显得水嫩。入夜时分,她便被黄门宫人们送到了定瀛殿。
刚进泰祥宫的时候庚延一便见到了,一旁的黄门见他有些疑惑便告诉他,这是皇帝招幸了这位烃娥。庚延一觉得他若是呆在外面便显得尴尬,于是回到了穆弥殿让黄中给他找了几本书册子,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去比较好。
而招幸了烃娥的赵元长却有意在玉池边上耗着,实在耗不下去了他才回到泰祥宫,却又不愿意立刻就进定瀛殿,便走到穆弥殿去看看庚延一在做什么。刚踏入穆弥殿,守门的宫人便告诉他庚延一去了襄门,不在殿内。于是赵元长只得回到他的定瀛殿。
在房门口站了很久,这一站就是半个多时辰,直到赵元长站得腿有些发麻这才推门进去。坐在床上低着脑袋的烃娥突然就红了脸。赵元长坐到烃娥身边,顿了片刻便又起身灭了房里的灯抱着烃娥躺到床上,伸手扯下丝帐。
第二日醒来,赵元长轻轻拿开烃娥放在他胸口的手臂,穿好里衣唤来宫人更衣上朝。
丞相司马骏之上凑,称前日被妖怪所毁坏的房屋农田需朝廷分发一批赈灾银两与粮食。说罢便呈上奏折,又退回到自己的朝位。赵元长打开奏折大致阅了一遍又合上放到一旁,称定会仔细考虑。
现职大司马程夜空手上奏,道:“启奏陛下,近日边疆已无战况来报,若是长期将六位将军派守于边关,也不利于对顺宜的守卫。臣以为,各个郡县皆有官兵屯守,各封地也自有封地王派兵防守,六位将军则不必继续留守,则不如召回六位将军。”
赵元长笑了笑,道:“可是常亭玉将军书信于你,让你上奏朝廷让朕召他回来?”
“镇军大将军的确给臣写过一封书信。只是臣以为大将军所说有理,这才上奏朝廷,再加上一连七十多日都未见妖怪。所以臣以为,召回六位将军也不是不可。”
御史大夫周礼也上前一步道:“臣也以为,召回六位将军加强对顺宜的守卫乃重中之重。”
“也好,传朕旨意,即日起驻守边关的六位将军方可回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