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瞧见他怀中那人的伤势诚然极重,他虽不发一言,却正是他的性格,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惕,让出路让他离开。
司空微笑道:“各位放心,就算我是易容,存心将你们带进触发的机关之中,也只可能先送掉自己的性命,跟我来吧,最好有人能记著怎麽走和机关位置,方便後面的人清除阻碍。”
第一杀手(九十五)
司空返回湖畔,萧家众人自然精神大振,见到他全身而退,所有人理所当然认为他是已将君主诛杀。萧俟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有所觉察,但他早知司空心情矛盾,此时也不好询问他到底对君主作了何等处置,因此并未作声。
好在司空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虽然没有当众宣布君主的下落,却也绝不似受挫的模样,足够叫人产生那些联想了。萧家士气固然大振,那些杀手们本就已有些灰心,此时更是心不在焉,拼死抵抗的心态十去八九,倒有十几个杀手突然回转身形,四散逃窜。
留下来的杀手顿感压力倍增,身体和心理都是。
但萧家众人到底也经过太长时间的厮杀,气力後继不足,依然是旗鼓相当。所幸萧俟带来的第二批人尚有余勇可贾,鏖战不休。
山路守卫的那一批人终於同意了司空的建议,派了十数个人随他一路上去。
他们对司空并没有熟到萧俟那种地步,不知道到底怎麽去分辨他的真伪,甚至司空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外几乎就没有别的标识,就连惯用的佩剑,也只是普通的兵器罢了。但既然他说要带他们上山,那其实也不妨一试。
司空果然没有任何要欺骗他们的样子,沿途指点机关设在何处,何种类型,如何避过,巨细无遗。那些个被他带上山的人一开始尚心存警惕,到得後来,倒是不再怀疑他了。
一行人一路小心谨慎,终於走到山顶大门,里面忽有几名杀手仓皇抢出,双方打个照面,都是一怔,其中一名杀手不禁脱口叫道:“你……”
司空那边却已反应过来,人剑疾飞,青光闪过,转瞬将几名杀手截杀当场,喝道:“看来他们试图逃跑!这里开始再没有机关,我继续去帮萧俟他们,先走一步。你们便下山去带其他人上来相助吧!”
说著不等那些人回答,已迫不及待地仗剑冲入门内,身形如电,瞬息无踪。
那十数人面面相觑,总觉得有什麽不对劲的地方,但就算司空不这样吩咐,他们也确实需要回去向山下守候之人传递消息,当下只能依他之言展开行动,而那边司空早没了丝毫影子。
“司空!”
第二次听见那声呼唤,司空只觉心脏砰然一声,猛地便从胸口跳至喉咙一般大动起来,连随腰间插著的那支玉笛仿佛也正散发著一股热气,激得他无法自已地回头望去,瞧见的却是大群头发衣衫尽皆水淋淋沿著湖岸疾奔过来的人。
萧家自湖底送来了第三批帮手。
魏凌波其实正在这群人的簇拥之中,但他看不见路,由人引导,自然比他人慢了许多。司空一眼叼著了他,完全再没把面前这些敌手放在眼里,只匆忙跟并肩作战的萧俟说一声“抱歉”,转身一跃,直扑魏凌波而去。
魏凌波叫了他一声,没听到回音,哪知面前风声陡起,猝不及防给他一把搂住,直是吓了一跳,继而嗅到他身上汗水血腥混在一起的各种味道,一颗提起的心顿时落回原处,驻足停步。又不知他为何如此兴奋,微赧道:“叫你又不应,怎麽了,受伤了吗?”
司空抱起他一旋身,魏凌波慌乱中双手推他,总算让他给放回地面,却仍然紧抱著没有放松,像是要汲取什麽力量似的在他颈窝边上深深吸了口气,闭目叹道:“就是这个感觉,这个味道,你才是我的凌波!”
魏凌波一怔,明白过来,蹙眉道:“隐狐果然假扮我来找你了?”
“不过我当然不会上当。”
司空一摸鼻子得意扬扬地道,跟著痛惜地抚摸上他脸颊道:“这道伤是那个混蛋留下的麽,实在可恨,真该一剑杀了他!”
魏凌波摇了摇头,司空将玉笛抽出来按在他手里,温言安慰道:“君主的事你不用担心,一时半会虽然说不清楚,不过他绝不会再有机会来为难我们。”说罢一拉他右手,雀跃道,“我们终於可以并肩杀敌,来个剑笛合璧如何?”
魏凌波虽知方才给他抱著的一幕已经被旁人看了个清清楚楚,听他这话仍不由面颊一红,啐道:“你走远些,别来烦我!”一面给他拉著向前走去。司空喟叹道:“方才不知是谁那麽著急地喊我。”
魏凌波道:“你应一声也就是了,我又没叫你过来。”说著忍不住再次挣扎,想要挣脱他手掌。司空哪肯放手,紧紧捉著他笑道:“你就是有那麽大吸引力,一听你声音,我哪还能忍著不急忙跑过来?”两人边说边行,已经靠近战团之中,萧俟刚命第一批到的人退到後方休息,新来的补上战力,听到几句,不由一挑眉毛,似笑非笑地瞟了司空一眼,道:“你再说下去,这里人的牙都要坏掉了。”
司空在他面前可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一面吐声喝气抖剑出招,一面朗声大笑道:“只要手脚不软就好!”
萧俟无奈地摇摇头,旁边魏凌波面红耳赤,随著他一同出招,手脚倒真是有一些绵软了。
新的生力军加入使得杀手那边溃不成军,节节败退。萧家众人在这边支撑了半个时辰左右,